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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59章 鉴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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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贺长情的眼角处滚落下了一颗泪珠,顺着她的侧脸一路下滑,直至滴落在了枕畔。

她知道自己与母亲算不得亲缘深厚,但也没想到这最伤人的话有朝一日也能从母亲的口里说出来。

世上所有人都可以说她和祝允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心思,她听过几次,也可以自嘲地一笑而过。可这个人,唯独不能是母亲。

贺长情没有回答这问题,而是翻了个身子,面朝着墙壁哑声道:“我累了,母亲请回吧。”

其实早在脱口而出的瞬间,贺夫人就后悔了。刚生下贺长情的时候,她还没学会该如何做一个母亲,那时她又过分沉湎在被秦先望背叛所带来的伤痛中,实在是亏欠这个女儿良多。

而到后来,心结渐渐放下,她也打算对贺长情弥补一二的时候,贺夫人才惊觉,自己那个女儿早在无人处如野草般疯长,不仅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还一个人挑起了鸣筝阁的大梁,早就不需要她这个母亲了。

如今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无论初衷为何,在贺长情的心里,或许都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批判,而非是出自一个母亲的真心关爱。

“那你,好好休息吧。”贺夫人敛起所有情绪,只朝着剑兰招了招手,二人便一同退了出去。

屋外,剑兰朝贺夫人福了福身,压低了嗓门道:“夫人,小阁主她只是身子不舒服而已,您千万不要多想啊。”

木已成舟的事情,还纠结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事说来还是要怪自己,贺夫人只忧心忡忡地嘱咐了一通:“她这病来势汹汹,你多照看着点儿。一日里,你至少需得向我回禀一次。”

“是。”剑兰再次福身,又跟了几步方才送走了贺夫人。以她一个外人的视角来看,贺夫人对小阁主似乎也是很关心的,真不知她们母女二人什么时候才能和好。

贺长情这一病,远比想象中的来得猛烈,她足足躺了五日才恢复了些气力。

何云琅中间来过,开了几副药方,说她这是气血两亏,表面看似是一时的急火攻心,但实则是多年的忧愁郁结所致,只不过有了这次的诱因,才一下发了病症。

因而,何云琅一口气在药方中多加了十几味药材。说是一定要让她趁机好好将养身子,否则拖久了,便是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将来人老了,可就要缠绵病榻了。

缠绵病榻这个词,是个人都会被吓得不轻。贺长情也不敢大意,当真乖乖在榻上安安稳稳地躺了几日。

“剑兰,扶我出去走走,我得透口气了。”只是等熬到第五日,贺长情终于是耐心告罄,要知道这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痛苦程度不亚于被关在笼子里的鸟雀。

眼看着小阁主这几日里面色一天比一天红润,剑兰也便放下心来,扶着贺长情,二人一同走到了回廊上:“小阁主,婢子斗胆想劝您一句,何大夫让您静心少思,要常常心中愉悦,这病才能好上大半呢。可您看您,愁眉不展的,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根治啊?”

“有吗?”贺长情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眉心,自己表现得真有那样明显?

可话又说回来,一晃五日了,幕后之人没有挖出来,祝允也依旧没有下落,这一桩桩一件件压在她的心头,除非是失忆或是即刻蹬腿死掉,否则她又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呢?

“你不是我,又如何能知我的心事呢。”贺长情倚栏远眺,心中非但没有因剑兰的这一句话而得到些许慰藉,反而是忧愁更甚。

不知怎的,贺夫人那句“你对他一点额外的感情都没有吗”忽然萦绕在剑兰的心头。看小阁主这样子,明显是把祝允放在了心尖尖上,难道真的是对一个金玉奴动心了?

可这话,贺夫人都问不得,她一个婢女就更没法开口了。

剑兰无法,只好上前替贺长情揉捏起双肩来:“剑兰蠢笨,解不了您的心结。”

贺长情闻言也拍了拍肩头上剑兰的手背:“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人的思绪就像天边的云彩,时而舒展,时而打卷,终究也没个静止不动的时候。又这样一连过了三日,总算是有件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的事情传到了贺长情的耳朵里。

“剑兰,为我梳妆打扮。”贺长情的嘴角终于绽放出了一丝笑容。

没想到,赵明棠的动作如此迅速,已顺利在国公府里站稳了脚跟,如今穆国公在外甚至会时不时地提一嘴赵明棠的存在。那样古板顽固的老头儿,哪里会肯这么上道得帮她做戏?显然是对赵明棠此人十分满意。

虽说贺长情是提前同顾清川打好的招呼,所谓受主家信任的门客不过就是逢场作戏,可这一招终究是个慢棋,急不得。她原没有指望能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的。

没有期望,这样突如其来的便就成了惊喜。

这赵明棠办的鉴宝会,她便也前去凑个热闹好了。

鸣筝阁外,一辆马车早已备好,贺长情像往常那样缓步上前,只是在看到车夫是左清清后明显愣了一下:“怎么是你,赵青峰呢?”

这个赵青峰,该不会是从桑城回来以后,把心玩野了吧?

贺长情的这一沉默可是不得了,左清清当即想到了主上怕是怪错人了,赶忙解释起来:“主上可别责怪赵大哥,是我硬抢了他的活儿,这不是怕再有个什么意外,他护不了您嘛。”

青天大白日的,她要去的鉴宝会又在京中尚云楼举办,还没有人胆敢有这个胆子闹事。

不过有心防范总是好的,贺长情没有拒绝:“既如此,今日就换你来吧。不过找祝允的事情你安排好了没?可别因为陪我去尚云楼反而把找人的事给搁置了。”

祝允祝允,又是祝允。这几日里他也算是发现了,这个祝允才是主上的宝贝疙瘩,一刻不见,主上就想念得紧。更别提,他们是好多日没见,这加起来不知道得有多少刻了吧。

“安排好了,他们一刻都不敢懈怠,保管到时候给您把人全须全尾地带回来。”左清清指天发誓,一再保证他绝对没有偷懒,“您就放心坐我的马车走吧。”

“那你带路。”贺长情钻进了马车里打了个响指,即便隔着车帘,那道声音也是异常清脆响亮。

尚云楼并不是京都里赫赫有名的那几家酒楼,只是占了个地广位置佳的便宜,赵明棠把鉴宝会的地点定在这里,显然是经过了一番考量的。

傅云鹤的墨宝,绝对配得上这样的场面。

只是待贺长情照着酒楼小二的指引,来到了尚云楼的大堂时,还是不免被眼前的布置给惊到了。

“主上。”左清清用手虚捂在自己的嘴前,环顾了一圈后压低了嗓音,悄悄问道,“您什么时候还给了赵明棠这些?不是只有那幅夜宴图吗?”

“我也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给……不是,我就没给过他这些东西,难道是……”

一个刚来京都的青州人士,在无亲朋倚仗的情况之下,才短短不到半月的时间便搜罗了这些宝物,如果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那就一定是抱到了大粗腿。

这个大粗腿,照理来说应该是她的。可她由于担心被安定侯府的人提早察觉出端倪,因而也只给出了一幅傅老爷子的墨宝。

剩下的这些,无论是碧玉雕成的白菜,白玉制成的梅花盆景,还是旁的珍珠玛瑙,今日在场的一应珍宝,统统和她无关。

难道是穆国公所为?可真要是那样,事情就不是遂了她的愿那样简单了,那简直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穆国公该不会看上了赵明棠,真要将人给扣下,做他们国公府的幕僚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还真是……荒诞不经。

贺长情本就没有大好的身子此时禁不住这等刺激,当即就打起摆子来,幸而左清清眼疾手快,赶忙在她身侧将人扶稳:“主上?我带您到旁边坐。”

“主上,您好些了没?”左清清用两只手上下扇风,急得好比热锅上的蚂蚁。

“暂时无碍。”但如若穆国公真有那个打算,那她这些算计还真是付之东流了。贺长情都怕自己到时会被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就在贺长情考虑着该如何稳定心神时,一个本该在京郊外军营里的人却忽然出现在了尚云楼中。

顾清川?换个思路想,如果这些宝物不是穆国公赠予赵明棠,而是顾清川拿来给赵明棠充场面的。应当更能说通一些。

好在,顾清川隔着人流,朝她这边眨了个自以为是的眼。

迷不迷人,贺长情是感觉不到了,但最起码她的心中稳当多了,安心得很。

顾清川大步流星地走到被人群簇拥着的赵明棠身边,长臂一揽,将人勾到了自己怀里:“怎么样?本世子给你操办的这鉴宝会如何?”

大堂内的众人依旧三三两两地聚拢在一处,但几乎所有人都在暗中打量着二人。对于他们来说,这个赵明棠此前可是闻所未闻,如今不知怎的,前脚刚进国公府,后脚就被重视成这个样子。

惊讶、艳羡皆有,但更多的则是嫉妒。

“小世子您这可真是要折煞赵某了。青州百姓只要收到今日鉴宝会所得的这笔银子,定不会忘了你和国公爷的大恩大德的。”

哟,原来还是个心系故土的热心肠。

这两个人的一唱一和里暗含了太多消息,贺长情一边暗中观察着在场者的神色,一边看向身旁的左清清:“你看他们两个人的这场戏,演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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