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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6章 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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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长情大骂一声晦气,随后便跟着左清清,二人一道走远了。

听到屋外重归平静,祝允一颗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心才重重地跌了回去。他先是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细密的汗水,随后又囫囵着滚下了床榻。

时间可不等人,他得即刻着手收拾眼前这早已不堪入目的被褥。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感谢秦知行。如果没有秦知行的忽然出现,真不知待主人闯进这屋里,看见这一切,等着他的会是什么。

却说鸣筝阁外,秦知行的脸色黑如锅底,那一身浓重的怨气挡都挡不住,简直是到了神憎鬼厌的地步。

贺长情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可是当她怒气冲冲地对上了秦知行的这张脸时,那火气却悄无声息地化为了困惑。这怎么了这是?这副表情,倒好像自己与他有着夺妻之恨,杀子之仇一般?

还不等贺长情开口,便见秦知行指着她的鼻子,开口就是一顿控诉:“贺长情,你赔我娘子!”

什么娘子?她什么时候欠了秦知行一个娘子?就算是真的欠吧,可退一步讲,秦知行什么时候有的娘子?

等等,秦知行口中的所谓娘子,该不会是指和他有婚约的傅念卿傅姑娘吧?本就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居然被他说得煞有其事。

想到这里,贺长情的心里不由地生出一阵恶寒:“秦知行你能不能把你脑子里的水晾晾干再说话。傅姑娘与你退婚,那是你二人的事情,与我何干?”

她从前是知道秦知行的脸皮堪比城墙厚的,只是没想到,居然能厚成天穹那般,戳都戳不破。

“要不是你那日在府上胡说八道,让她听去,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吗?”傅家前日里大张旗鼓地前来退婚,任凭他们说破嘴皮子都不为所动。这可倒好,经此一闹,不仅扫了侯府的脸面,更是让秦知行的名声都彻底毁了。

即便傅念卿再三重申,说那时在郡主的生辰宴上,贺长情的确做了一回他的说客,表明了此事与贺长情并无相关。可即便如此,仍然未能抹平秦知行心里的哪怕一丝一毫的怨念。

毕竟,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总要有个人为此买单。秦知行不会怪到自己头上,因而只能将矛头对准了贺长情。

“懒得与你多说。”贺长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随之又命沈从白来至自己的身侧,“小白,你去把旧址的地契取来。”

“是。”沈从白离去的时候,一双眼似是若有若无地瞪了一眼秦知行,其中饱含着不屑与嘲讽。

秦知行被瞧得登时火冒三丈,可看着贺长情一脸的冷硬,这气便也只能窝囊地尽数咽了回去。他自觉十分跌面,这贺长情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也就算了,怎么连她手底下的人都这样狗眼看人低呢?他可是侯府世子啊!

呸,不愧是一窝里长出来的杂毛鸡,真是坏得流油,贱都贱到了一处。

不多时,那沈从白去而复返,将一张地契重重地拍到了他的怀里。

这一拍,也不知用了几成的力道,秦知行被拍得原地倒退了半步,胸口隐隐作痛:“这,什么玩意儿?”

“别装了。你既然能寻到这里来,是一直在监视我们吧。”贺长情神态自若,她只要一想到待会儿秦知行吃瘪的样子,便实在按捺不住脸上的兴奋之色,“自今日起,我与你们秦家便是真正的两不相欠了,你手上的便是从前侯府赠予我们母女二人的鸣筝阁地契,拿回去吧。”

鸣筝阁的地契?秦知行盯着手里那张轻飘飘的纸,顿时有如握了个烫手山芋。

草率了,他只想着管贺长情讨要说法,于是瞒着爹独自找上门来,如今这地契都被贺长情硬塞了回来,岂不是坏了他们父子的大计?

“谁,谁要这破地契……”秦知行的额角渗出了汗来。以往还可以仗着贺长情死赖着他们秦家的地皮说事,可如今她傍上了谢引丞那厮,谢引丞这狗腿子又是买地又是盖屋,直接让贺长情有了将地契还回来的底气。

这地契一旦跑到侯府的手上,于贺长情毫无损伤不说,反倒让他们彻底失去了霸占鸣筝阁的借口。真是,好一招毒计啊。

“诶,你这话说得我就不乐意听了。”贺长情心里简直快要乐出了花来,可面上却还要故作深沉地摇摇头,“以前呢侯爷私德有亏,一心想补偿我们母女就划了那片地出来,不过地契终究是你们的,拿在我手里算怎么一回事啊。如今鸣筝阁也有了新出路,我当然要悉数奉还,不然传出去的话,人家还当我贺长情是个霸占不还的强盗呢。”

贺长情这话,乍一听似是在数落她自己的不是,可一字一字都像把小刀一样,直插人的肺管子。于情于理,都是安定侯府不占上风。

这可该如何是好?

“主上!”秦知行正是骑虎难下,那个叫林治岁的家伙又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赶了回来,看到他不仅不知避让,还一肘子怼在了他的后腰上,“别挡路。”

秦知行嘶了声,这一肘击顿时令他疼得脸色惨白。就在昨儿个,他因为被傅家退婚心中实在憋闷,于是专挑了处好地方去喝花酒,不想一时纵欲过度,伤了元气。他本就不大爽利的身子,又怎么禁得住习武之人的一肘!

“你们别太过分了!”

秦知行的咆哮并没有人在听,只见那林治岁附耳同贺长情说了什么,他那该死的妹妹便一改看好戏的神情,眉开眼笑起来。

“可告诉给顾清川了?我们的人不要直接和赵明棠见面,一切都先交由国公府即可。”

“是。”林治岁拱了拱手,片刻不停地又转身朝着方才进来的方向大步离开。

人必然不可能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故而这一回,秦知行学聪明了,他清咳一声,不大自然地侧身半步,给林治岁将路让了出来。

但是这姓林的也不知是眼神不好,还是故意为之。明明他都纡尊降贵地给让开了,在错身而过的时候,林治岁还能撞上来:“不好意思,世子爷你这块儿也太大了。”

居然敢骂他胖!是可忍,孰不可忍。秦知行一下没绷住,整个人眼前一黑,若不是有下人搀扶着,恐怕早摔倒在地了:“贺长情,你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闹吧闹吧,最好闹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那才叫个痛快呢。贺长情故意捂着自己的心口,一脸伤情:“天地良心。鸣筝阁占的那块地皮原本就是安定侯补偿给我们母女两个的,我如今都主动交还于贵府了,怎么还能被世子爷指着鼻子骂欺人太甚呢?”

祝允匆匆忙忙赶来的时候,便见到秦知行被气得面色苍白,贺长情故意捂着胸口佯装委屈可怜的场景。

看来,秦知行依旧不是主人的对手。她没事就好。

贺长情抹了一把并无泪水的眼角,注意到了来至身边的人:“你没事吧?”

“阿允没事,谢谢主上关心。”

祝允低垂着眉眼,和往常一样,看上去永远那么乖巧听话,是以贺长情也不会多想。

“小白清清,送客。”本来还想着何时去安定侯府与秦家的人算算清楚,如今这秦知行不请自来,倒也免了来日的麻烦。

眼看着秦家那帮人被沈从白和左清清驱逐出门,贺长情才扭头对祝允道:“我们也走。”

她还记着今日的计划,只是被秦知行耽误了一些时辰,但好在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二人赶到那处私宅时,还不到巳时,沈慈正倚栏出神,眉宇间时而有化不开的柔情,时而又浮上几抹愁云。

一个人的情绪如此多变,多半是因为心事太重,又无法自我排解。或许,还真的和沈怜有关?

“沈姑娘。”贺长情拾起裙摆,坐到了沈慈的身边。

“小阁主。”刚刚经历昨夜的那事,沈慈一时还无法面对贺长情,两人间本以为早不存在的隔阂,就这样重又耸立起来。

“沈姑娘可知,昨夜圣上逼我立下了军令状?”无中生有尚且是常用的手段,而对于本来就是事实的,更要添油加醋,贺长情摆出一副颇为苦恼的样子,“若是再查不出下毒谋害圣上的人,别说是沈姑娘永远回不了宫,便是我和祝允,乃至整个鸣筝阁都得遭殃。”

言罢,她还抬起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看向了祝允。

祝允自然明白贺长情的深意,于是忙不迭地点头:“主上昨夜一晚没睡,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好家伙!祝允撒谎撒得浑然天成,他什么时候瞒着自己偷偷练的?贺长情本意只是想让祝允附和一下而已,没想到他直接给自己添了一把柴,让火烧得更旺了。

贺长情在沈慈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给祝允比了个大拇指。

眼见着沈慈的表情不再是一开始的淡然疏远,贺长情便明白,她应是有所动摇了。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个大概,是沈怜做的,对吗?”贺长情的两颗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她,沈慈不擅伪装,只要自己这猜测无误,她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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