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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 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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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姑娘。”想要追上沈怜,对贺长情来说真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就算沈怜埋头奔跑在林间,深一脚浅一脚地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可她那柔弱惯了的身子也注定跑不了多快。

祝允只长腿一迈,便脸不红气不喘地将沈怜的前路给拦了下来。

“沈二姑娘与你姐姐,吵架了?”贺长情看着异常沉默的沈怜只留给她一个略微发着颤的背影,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沈怜该不会是哭了吧?

她打打杀杀还算是一把好手,可哄人是真的不在行。若是待会儿沈怜哭成了梨花带雨,那她还能板着脸逼问吗?

纠结片刻,贺长情只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人一样地道:“恕我直言,沈姑娘待你并无二话。我想不通姐妹之间,究竟是因为什么可以闹到如此?”

既然不擅长哄人,那就不如不哄,权当是自己心思粗糙,什么都没发现好了。反正沈怜也不是她的谁,她根本没有必要小心翼翼照顾着沈怜的情绪。

贺长情只知道自己被折腾了这一夜,是真的很累了。她现在只想抓紧一切机会,查出些值当的线索来,可以早早交差。

“你当然不会懂了。你是高高在上的鸣筝阁阁主,想要什么没有,还用得着死乞白赖地去争去抢吗?”

这话听得贺长情心头一哽,而后更是一口气堵在胸口,既上不来也下不去。合着她就是多余一问,这沈怜伶牙俐齿,哪里像是受了委屈?如今,倒是她给自己委屈受还差不多。

贺长情一扁嘴,也痛快不起来了:“我……”

“你住嘴!主上拥有的一切都是她凭自己本事挣来的,岂容你在这里肆意诋毁!”

但贺长情忘了,有一个人,比她自己还听不得别人说她的不是。祝允眼底泛起些血红,手里握着一把散发着阵阵寒光的匕首,对准了沈怜的咽喉。

“小阁主,是我,是我一时口无遮拦,但你要相信,我真是无心的,我没有任何恶意。”被刀剑相逼,再硬的脖子都会懂得低头,更何况是一个根本没有见识过什么险恶的姑娘家呢。

沈怜回过神来,紧紧攥着贺长情的衣袖,都不用祝允真的做些什么,几点泪意已在她的眼眶中不住地打起了转。

“阿允,你别这么激动。”贺长情巧妙地躲开了沈怜的纠缠,几步上前搭在祝允的手腕上,用上了些劲才把他的手给按了下去,“不要动不动就动刀动剑的,你这样会吓坏别人。”

主人的指尖还算温热,甚至还带着一丝被夜风裹挟着的凉爽,可他只是被那指腹轻轻一点,手背却像是被点燃了,滚烫得要命。

祝允慌忙地别开了些身子,他担心主人就此察觉到了他的反应,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愈发地卑贱。

两个人挨得极近,祝允退半步的动作自然无所遁形,但这些反应落在贺长情的眼里却是正正好。这说明,祝允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天色不早了,先送你回去。”贺长情放弃了再从沈怜身上打听线索的想法。

估计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更多。但至少从刚才沈怜那一段反唇相讥中,可以侧面证实,这当妹妹的很是嫉妒沈慈,凡事第一想法都是都去争去抢。

那么,和姐姐争男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况且,那男人可是九五之尊,天下女子千千万,不说全部,但应该很多人都会有那样的肖想吧。

至于沈慈,她放着宫中的荣华富贵与尊崇妃位不要,心甘情愿地被幽禁,除了是想护着某人,贺长情再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缘故。

看来突破口还是在沈慈的身上,待回头想个法子诈诈沈慈,或许就能明白谋害圣上的始末了。

——

“今夜早点歇息,我们明日还得再去一趟。”回了鸣筝阁,贺长情打着哈欠向祝允嘱咐了一遍,便摆摆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如今整个鸣筝阁已经搬到了由谢引丞精心挑选又建造完全的新地方,虽比不得原先的那处繁华热闹,但格局还是和以前的大同小异。

贺长情仍旧保持着旧例,将自己右手边的屋子特意划给了祝允,为的就是若有个突发状况,他们二人也可以随时出发。

夜半,祝允瞥着窗外清晖的月色,睡意全无。

不知怎的,只要他一合上眼皮,脑海之中就全是今日无意撞见的那个场面,明明他也没看到多少,明明他第一时间就退避开了。

可为什么看不到的场景,似乎也因为那时听到的动静而变得鲜活起来,难道他还有着无师自通的天赋吗?

祝允翻来覆去,平日里那每每伴着他入眠的月光,此时反而成了最搅人睡意的存在。他实在是无法忽视身上的燥热难耐,尤其是平日里根本不会注意到的某处。

但若只是这些也就罢了,最让他恼火的是,除了圣上和沈慈的那档子事不断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地重演,他一闭眼还总能想起主人的脸,听到主人的声音。

主人,怎么能是他可以亵渎的存在?祝允死死攥着身下单薄的被褥,几滴泪花都被迫从眼角处溢了出来,这种说不得却又分外渴求的感觉几乎让他羞愤欲死。

但好在,长夜漫漫,再是难捱,也总有结束的那一刻。

“主上?”

不知何时,祝允置身在了一片浓稠的白雾里。虽是视线受阻,但并不妨碍他可以认出来这是哪里。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已经回到了鸣筝阁吗?怎么一晃眼,又跑到了那个私宅里?

祝允凭借着记忆中的路线,独自在大雾中摸索着前行。他沿途经过了许多个房间,但是房门被人从里锁上了,无论他用多大的劲去推都纹丝不动,而且好像主人并不在这附近。

直到,有男女嬉笑打骂的声音响起,祝允前行的脚步才顿了下来。那声音绝对算不得大,但因为夜色独有的静谧,便也显得极具穿透力。

鬼使神差之下,祝允走向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间唯一没有关门的屋子,祝允没有多做思索便踏了进去。只见朦胧的月色将床上一双人影勾勒出了暧昧的轮廓,似是夏日皮肤上流出的汗液,黏腻又湿滑。

祝允实在喜欢不起来这气氛,不禁拧起了眉头:“对不起,我走错了。”

就在这时,女人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一些动静,随后更又情难自禁地转过了头来。

她似是看不到祝允,只一心沉浸在身上男人给她带来的欢愉里,明媚的五官写满了放纵后的快意。她的五指深深地插入男人的发丝里,又情难自已地摩挲着男人的面部轮廓,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

她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主人?那那个男人呢,他是谁!祝允的心骤然一紧,好似无形中有只大手牢牢地攥紧了他的心脏,力气大到似乎只要一用力,随时就会将他捏得粉碎。

祝允的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着,他想冲上前去制止,去推开他们二人,但是他没有动。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没有那样的立场和资格。

他好像,只配在这光也照不到的地方,阴郁地旁观着一切,任由他们静静地发生。

祝允从来都没有这么伤心过,一片泪眼婆娑中,他拼命想知道却又没有勇气亲自去揭晓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只见那男人忽然将贺长情拦腰抱起,二人换了个方向继续着他们未完的事情。这一次,正面朝着他。

祝允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原来那男人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

——

“阿允!祝允!”贺长情在祝允的屋外不断叩击着门板,语气越来越急,“你怎么还没醒?没事吧?”

日光驱散了夜晚的湿冷阴暗,也将祝允从那荒诞不经的梦境里彻底唤醒。

祝允顶着胀红的脸颊,正起身半躺在床榻之上,看着那一床狼藉,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不仅在梦里臆想了自己和主人的不可言说,还在梦外遗留下了梦里春风一度的证据。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耻下流!是主人将他从落星谷那样的人间地狱带了出来,给他吃给他喝,让他有衣裳可以穿,活得体体面面像个人一样,但他却在梦里,将她浑身看了个遍,摸了个够!

祝允真是恨不得亲手掐死自己,于是他抬起手掌,重重地在自己的侧脸上落下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声音实在太大了。不仅将祝允自己打得嘴角出血,甚至还惊动了外面的人。

贺长情拍打门板的手更用力了:“阿允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是不说话,我可就撞门了!”

“别……”他不能让主人就这样进来,进来看到这样荒唐又狼狈的自己。

如果真的看到了,那她会是什么样子的啊。祝允既不想看到她为难,又不敢看到她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失望来,他努力压着自己的哭腔:“主上,我没事……给我点时间……我,我马上就好。”

“你说什么?”贺长情趴在门板上听了又听,只依稀听到祝允这小子在说自己没事。真是天大的笑话,要是真没事,怎么会把自己关在房里这么久!

看来只能是破门而入了。贺长情在原地扭了扭自己的手腕脚腕,正要蓄力用身子撞开紧闭的门板,左清清便跑了过来:“主上,秦知行在外面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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