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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上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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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州一带行事从未调动过任何衙役,只是和管理卷宗的赵大人以及知府李大人就宋家一案有过多番往来。这些事还算隐秘,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怎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以章祁知为首的这些官员们,在已有的事实之上添油加醋,正是这种真假参半的上奏,使得她百口莫辩,不过同时也暴露了他们的用心不纯。

她不过就是推翻了一个落定的灭门惨案,这当中,究竟是触动了谁的利益?

“私自推翻定案,是属下的不是,还请圣上责罚。”抛却那些人的故意为之,剩下的这一部分确实责任在她。贺长情此番进宫,甚至都没想过可以全身而退。即便圣上是梁淮易,她也不能指望对方徇私。

“若是朕真铁了心要怪罪于你,便不会让你此时单独见朕。这案子有何特殊之处,还值当章相特意来参你一本?”圣上用指尖不断敲击着面前半开半合的奏章,沉吟许久。

看来这是,不与她计较了?

贺长情拱了拱手,方才继续回道:“回圣上,您一直忙于朝政大事可能不知这其中细节,能让诸位大人如此关心边陲小镇的一举一动,许是因为那名金玉奴。”

说到这里,无论是贺长情,还是梁淮易,都发现了当中的蹊跷古怪之处。圣上一挑眉,难得被勾起了些兴趣:“说起金玉奴,你身边的那个祝允不就是吗?那年你在谷中,究竟有何见闻?”

彼时,圣上还只是六皇子,巡检司一心要坐实她与六皇子勾结这一无证之罪,几番周旋之下,她跌落悬崖,侥幸大难不死,还误打误撞找到了通往落星谷的路。

那谷中众生,天生被瘴气所困,若是没能遇到肯带他们出谷之人,终其一生便只能困死谷中。至于那些负责看守的北梧人,似乎也是未曾见过谷外的风景,即便落星谷中难以得见天光,他们也甘之如饴。

“说来也怪,整个北梧上下竟无人知晓这些金玉奴的来历。”在北梧的土地上,金玉奴是天生的贱种,他们是生是死,从何而来又要去向何方,无人在意,更不会有人细究。要不是今日被章相等人一通胡搅蛮缠,贺长情甚至从未想过这当中会不会有隐情。

“金玉奴一事,暂且放放。章相他们联合上书,所以这一回,朕也少不得要做做样子,好堵群臣之口。长情你多担待着些。”

贺长情听到这里,才不得不佩服圣上这高深莫测的帝王话术。难怪先前他说的是“怪罪”,而非“责罚”,原来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此劫啊。

“任凭圣上处置。但长情尚有一事求您,请圣上恩准。”该来的总是会来,得亏她今日入宫面圣时刻意寻了个由头将祝允早早支开,不然的话,又得面对着那双委屈巴巴的眼睛了。她近日,可还真是拿祝允没招。

昔日好友如今在自己的面前谨小慎微,此刻又因他的一句话而长跪不起,圣上迟疑片刻,亲自将人扶了起来:“是何事?别动不动就跪。”

“请圣上下调令,属下想要李直辛李大人身边的赵明棠。”赵明棠这人心眼比针尖还小,那时她不过刚做出口头允诺,结果不出几日,人便急不可耐地找上了小白他们。不过也正因如此,这样的人才更好掌控。

她既然答应了要送人直上青云,那自然要言而有信。眼下,她正好有个一石二鸟之计,只要圣上点头应下,她便可将人安插到秦先望的身边,成为他们鸣筝阁的内应。

“你要来赵明棠何用?如果朕没记错,此人只在洵阳府衙里管理卷宗,无甚长处,委实算不得什么能人。”

“正因他才智平平,属下才要让他入京。也只有这样好掌控,且有点小聪明的人才能成为自己人。”一直以来都是贺长情在被动迎击,如今这赵明棠既然上赶着送上门来,她何不顺水推舟,既满足了赵明棠的诉求,还能让其成为自己的助力,“属下要把赵明棠安插在安定侯的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贺长情的身世,一直是她心头最深最利的刺。即便一早就脱离侯府随着贺夫人生活,又独自支撑起了鸣筝阁那样大的摊子,可她还是不能轻易放下这些芥蒂。

至于她那生父安定侯,年轻时便是个风流成性的浪子,一朝糊涂有了贺长情,父女之间比仇人还要敌对。少时他这个局外之人,还曾想着在中间调和一二,谁承想,安定侯却是步步紧逼,半点不记挂着他这个女儿。

他这样的外人看了都难免心凉,更别提是贺长情这个亲生女儿了。

对于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表面上梁淮易作为君主只持中立,但私心里自是更偏向贺长情一些:“安定侯毕竟为官多年,他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饭粒都多。你把赵明棠调到京都,他又怎么可能顺你心意乖乖让人进府?朕劝你,谋定而后动,切莫只贪一时之利。”

从前她怎么没发现,圣上登基之后,不光是心眼在变多,口才也明显见长。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担忧,实在多虑了:“圣上放心,我有一计,关键还在穆国公。”

这穆国公自来便与安定侯不对付,二人是真正意义上的政敌。若她直接将赵明棠带进鸣筝阁,那他就与旁人无异,这一步棋也会直接作废。

但如若只有她知晓赵明棠的身份,在其人进入京都之前,便给他安排好了去处,那秦先望就是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赵明棠会与她有关联。至此,这计划便算成了一半。

听了贺长情的谋划,圣上才想起,穆国公世子顾清川那时最爱跟在她的屁股后头,若不是贺长情总对人家冷冷淡淡,害得顾清川一腔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他们也不至于再无往来。那时的她,可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需主动求到人家头上吗?

如今她的计划,可谓是千难万难,顾清川第一难。

真不知这父女二人之间的争斗何时才能罢休,圣上算是体会了一把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无力感:“朕不管你们之间如何斗,万不可再让群臣拿了把柄,届时要是参到朕的面前,朕可不再保你。”

其实,你现在也没有多保我吧?每回都是嘴上说得好听。贺长情心中腹诽不停,可面上却是不敢表露分毫的:“圣上放心,这只是我与秦家之间的私人恩怨,绝不多做牵扯。便是穆国公,我也会与他们说清的。”

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顾清川不肯出手相帮,那她大不了再去找别人就是。但是赵明棠这颗棋子既然已经到手,那她一定要让他去到该去的位置上。

“主上,这什么情况啊?”还未出得宫门,便见左清清和祝允站在一处,朝她奋力挥舞着双臂。

看来,圣旨已经到了。圣上甚至在还没有见她面时,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好在左清清如今人也沉稳许多,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大呼小叫,否则宫门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被有心之人拿去说事,她就是罪上加罪。

贺长情回身朝邓瑛行了一礼:“邓公公,还请留步。”

等三人终于远远地将那静伏的深宫巨兽甩在身后,左清清才按捺不住起来,只见他不停地搓着自己的后脖:“为什么圣上把我们鸣筝阁封了?”

“是暂时。”贺长情不得不出言纠正道。

“就算是暂时,那不也是封了嘛。”主上真有必要咬那个文嚼那个字吗?圣上又不是顺风耳,他们背后就算是痛骂几句,也安全得很。

“正好,你们可以名正言顺歇息几日了,不欢喜吗?”贺长情对此却是并不接招。在她看来,左清清和沈从白相比,终归还是太任性随意了一些。殊不知,祸从口出。

“主上!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那之前……之前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啊。您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可太要命了,哪个好人能受得住比她还高的大男人嗲声嗲气地说话啊。贺长情反正是做不到:“我同阿允还有事,这样,你先回去。小白和林治岁他们也累了一路,今儿个左右也是无事,你们几个想怎么自在就怎么自在。”

提起沈从白,在左清清这里十次当中有八次都是好使的。果不其然,左清清一听小白的名字,立马就将鸣筝阁被封一事抛到了脑后,屁颠屁颠地从贺长情二人的视线中跑远了。

“母亲怎么样了?身子还好吗?”做戏不忘做全套,贺长情还记着自己之前支开祝允用的理由。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她一早知晓的。要是母亲真是身子抱恙,都不用派祝允去看,剑兰自然就会来禀报了。

“主上,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鸣筝阁被封,主人一派淡然,不仅不心急,反而还忙活起旁的事情来。祝允郁闷地发觉,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主人的步调了。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贺长情便已挥舞着缰绳,朝着京郊的方向疾驰而去:“去顾家军营,见一个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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