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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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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闲皮肤白,温衍一眼就扫到他耳尖的红色,挑着眉梢揽过他的肩膀,调笑道:“好好好,是我说笑。”

温衍所说的事情,云霭早便知道了,而且,不仅仅是知道,就连证据也都掌握在他手中,原本他想着挑个合适的时间将事情挑出来,现在嘛……

云霭捏了下指节,伸手拨开搭在箫闲身上的手。

温衍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你……”

“压到了。”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云霭冷漠无情的嗓音,“他的肩膀受过几次伤,还没好全。”

温衍蹙着眉盯着箫闲的肩膀看了一会儿,神色认真起来,“什么伤?”

箫闲抬手摸了摸鼻尖,满不在意道:“两次贯穿伤,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用不着这么紧张。”

“贯穿伤?”温衍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若是寻常人,受过两次贯穿伤,肩膀就算不废,也会受影响,箫闲却一点异样都没有。

他似是想到什么,眼风从云霭身上扫过,转而又落到箫闲肩膀上,沉声问,“是哪边,我帮你看一下。”

箫闲受伤之后一直没看过大夫,也就没有拒绝,“右肩。”

温衍上前一步,在他右肩附近摸索按压,“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你说恢复就恢复了,即便是……也不行。”

毕竟是接连两次贯穿伤,平时箫闲还没觉得有什么,但被温衍轻轻按了这么两下,伤口里侧的骨缝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耳边恍惚划过了几个字音。

箫闲一时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温衍抬了一下眼眸,见他疑惑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低声含糊了几句,“没什么,说你恢复得还不错。”

箫闲总觉得听到的不是这句,但见温衍一脸认真的模样,便也没再问。

仔细检查过右肩的每一处骨骼,温衍才松开手,“有点小毛病,不过问题不大,一会儿我给你开个药方,回去喝几天就差不多了。”

箫闲小时候有次生病,连续喝了快一个月的汤药,现在一听到药方两个字,就条件反射地想吐。

他连连摆手,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不……不用了!”

“不行。”温衍敛了眼底的笑意,不容拒绝,“你这伤若是不认真对待,日后每到冬日或是阴雨天,都会隐隐作痛,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箫闲对大夫有种莫名的惧意,温衍一认真,他出溜就点了头。

温衍本就是为了给云霭施针而来,结束之后,他便借着要去义诊的由头,不着痕迹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书房一片寂静。

有弹劾的事在先,箫闲别扭地没说话,一言不发看着低头专心系着白绫的人,心里默默斟酌着。

上一次云霭借给他信物见无尘,是因为云霭有心利用,想借他来试探无尘,但这一次,以他的身份,好像没有任何理由借用信物……

云霭被他盯得不自在,淡声道:“有话直说,本侯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这么盯着本侯,本侯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箫闲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了半晌,终于理不直气也壮地开了口,“我有些事想问无尘大师,想借侯爷的身份信物一用。”

云霭系好白绫,微微扬了扬眉,“箫大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箫闲喉结很轻地动了下,忽然向前倾了身子,抓住云霭的手,用无辜且期盼的眼神盯着他,“我也不白用,给侯爷暖手行不行啊?”

“你……”云霭手指下意识一蜷,反扣住那只作妖的手,深深吸了口气,“你找无尘做什么?”

箫闲心里得意笑了一声,抖了抖被扣住的手,将藏在袖中的佛珠滚了出来,“这串佛珠侯爷可认识?”

云霭轻轻俯身,另一只手捻过佛珠,细细摩挲着表面的纹路。

两人本身离得就近,他这么一动,整个人像是贴在了箫闲身上,清苦药香清晰闯进鼻息间,未束的发丝顺着肩膀垂落下来,发梢扫过手背,惹来一阵颤栗痒意。

箫闲条件反射地往后仰了一下,“侯爷,看完了吗?”

松开佛珠,云霭稍抬了下头,似乎是被箫闲的战术后仰逗到了,嗓音带着笑意,“都是男人,紧张什么?”

就因为是男人才躲啊!

箫闲心里咕哝着,偷偷睨了云霭一眼,小声问,“认出来了吗?”

“嗯。”云霭淡淡地应了声,轻捏着箫闲的指骨道,“这串佛珠是当年江悦风送给他的,他一直贴身带着,没想到会在你这里。”

“他?景王世子?”

云霭沉默了片刻,怀念似地吐出一个名字,“沈望尘。”

沈望尘……

无尘。

箫闲薄唇抿成一条线,这一刻对无尘的怀疑达到了顶峰,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要见无尘。”

“好。”云霭猜出他要见无尘的理由,从内袋里取出铜符放进他掌心,“若他是沈望尘,你想识出他的破绽,很难。”

他不是没怀疑过无尘,但不管他怎样试探,得出的结果都是无尘与沈望尘无关。

箫闲目光在云霭脸上落了一瞬,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总要试试的,我可不愿意莫名被人当枪使。”

从定远侯府出来就已经是卯时了,等箫闲拿着铜符进了无尘的院落,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院落一侧开了一道墙,向着盛京方向,垂眸便可看见万家灯火宛若星海。

院中亮着一豆灯火,无尘就坐在梅树下,静静看着佛经。

似乎是在等人。

听见箫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抬了下眸,很快又落回到经书上,“箫施主,贫僧等候多时了。”

箫闲迈进庭院,心里冷笑一声,表面却是温温和和,拱了拱手,客气道:“看来大师已经知道我为何而来了。”

“是。”无尘依旧是那副淡然无波的模样,轻叹一声道,“不过在此之前,贫僧想先问箫施主一个问题。”

箫闲挑眉,“你问。”

“箫施主今日是以什么身份询问贫僧?”

“这很重要吗?”

无尘终于放下佛经,朝他递来视线,“两个身份,两种答案。”

箫闲看着倒映在无尘眸底烛火,忽然笑了,“你们这些修行之人,成天就知道打哑谜,行罢,那便以我个人名义,请大师给我一个答案。”

“沈望尘并非贫僧,贫僧与之只是……”

说到这,无尘声音停顿了几息,才缓缓继续,“勉强算是知交吧。”

箫闲早已没了之前对待无尘的尊敬,一点好脸色也没给,嗤笑道:“知交,怎么还有勉强一说?”

无尘扫了他一眼,转开视线,“那在箫大人眼中知交应该如何?”

“你都肯帮他算计我了,这怎么也得是过命的交情。”箫闲扫量了四周一圈,从角落里搬了个蒲团,坐在无尘对面,“出家人慈悲为怀,大师怎么人忍心将我这个无辜之人拉扯进来,若非侯爷相救,我现在已经到黄泉路上了。”

这里四下无人,箫闲没有心理负担,威胁起来更是顺畅,说话间,还时不时甩弄一下随身携带的暗器。

无尘无奈看着对面那个假装摩拳擦掌的人,沉默了一瞬,“箫施主想提什么要求,尽管提,贫僧会尽量满足施主。”

箫闲唇角微翘,停下手,“什么都行?”

无尘心领神会地补充了一句,“除了见沈望尘。”

箫闲盯着无尘看了一会儿,终于确定从他这里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他抿出一点笑意,颠着手里的铜符,“这样吧,大师帮我传一句话给沈望尘,我迟早会抓住他的。”

箫闲又看了一眼那片万家灯火,不等无尘回答,抬脚出了庭院,玉灵山已经亮了灯,暖黄灯光沿着山道一路蜿蜒至山脚。

陈忠站在山脚下,仰头顺着山道往上看,直到看见箫闲下山,才跟在身后移步马车前,“大人,咱现在回府吗?”

箫闲挑起挡帘钻进马车,刚想说回,暗处忽然多出一柄长剑抵住了他的脖颈,他浑身一僵,稍一偏头,就看见那双他永远无法忘记的狠厉眼眸。

那个在雪中捅了他一刀的罪魁祸首!

沈望尘!

脖颈上的剑透着森森寒意,箫闲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放下挡帘道:“我忽然觉得山道上的红梅不错,你去帮我折两支回来吧。”

折梅花?

陈忠摸了摸脑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答应下来,“那大人等老奴片刻,老奴很快就回来。”

别快,慢慢走就行!

箫闲抬手推了推颈边的剑,应了声,“好。”

直到陈忠的脚步声走远,他闭了闭眼睛,攥着铜符的手沁出一层薄汗,“世子,这是做什么,上来就打打杀杀,不太好吧?”

马车里静了一瞬,箫闲只觉得静了有一生那么长,耳边才落下一声冷笑,“箫大人不是让无尘给我传话,说迟早会抓住我吗?”

箫闲被笑得有些头皮发麻,刚想狡辩点什么,就听沈望尘又道:“我这不就把自己送上门了,箫大人想如何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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