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期自己开车出去，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私人宅邸。

这是杜天晚的房产。

敲了敲门，杜天晚的手下开了门，见是黎总，连忙让了进去。

“事情搞定了？”黎云期问。

“嗯，我用了杜家的势力，他们不敢乱来的。再说了，他们本来也是在做违法的事情，自己也害怕。”

想要袭击杨秋的有两拨人。分别是曾皮与石隼以及他们的手下。

31号那天，他们从海大的人那边得到消息，说杨秋回来参加海大的研究生复试，于是决定在1号对他下手。

杜家在海市本地还算有些能力，把这些人一一拦住，杜天晚再亲自一番威胁，总算是搞定了。

黎云期眸色暗沉，“徐家出来了吗？”

杜天晚摇摇头：“没有，但这些人害杨秋，肯定也是为了讨好徐玉成。”

黎云期问清楚之后，才坐下来说道：“杨秋上讲台演讲过后，毕四合、姚晶莹两个人下午就去年会现场找杨秋麻烦了。”

杜天晚一脸不爽：“你都知道让杨秋出名会引来那些豺狼，还让你手下推动他上台？”

黎云期道：“因为他需要……因为我想看到他获得成功。他这次获得了许多同行的认可，将来的发展前途会更加顺畅。”

杜天晚沉默了一阵子，才说道：“他会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生活，总有一天，他会彻底恢复，不再需要你的精神抚慰幻想屋。那时候，你就会一无所有，输得彻底。而只有我能够在现实中走到他的面前。”

一种深沉的悲哀在黎云期的脸上滑过，继而收敛，他说道：“他不再需要我的世界的那一天，就是他能够摆脱过去阴霾的那天，我只会替他高兴……”

杜天晚过了一会儿才讥讽地笑了一声：“别装了，你只是个煞笔。”

又道：“我这次用的杜家的势力，得留下来应付下那些老头子，你回去了可别偷吃啊，不然我饶不了你。”

……

“杨先生，非常感谢您的帮助，以海华集团专家的名义演讲，为我们公司提振了声望。”

“哪有，我更感谢您与克劳德·赛文先生为我撑腰，帮我解围。”

在回程的飞机上，两人互相客气。

孙嘉时话锋一转：“杨先生对于我们集团高层赛文先生观感如何？”

杨秋不知道怎么说。

直接说完全不想接触，甚至有些反感，就因为他和纳纳长得太像？

自己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杨秋勉强说道：“嗯……好人吧，能够仗义执言。”

还好孙嘉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杨秋松了口气。

下了飞机，孙嘉时又开着他那辆劳斯莱斯把杨秋送回了住处。

他还想请杨秋吃完饭，但杨秋婉拒了，自行回了家。

过了一会儿，手机一响，一看短信，是一万块的酬劳已经打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条关于日后合作的消息：

“杨先生，出于对您的感谢，虽然海华集团尚未建立起人工智能研究基地，不过，我们可以借一组服务器给杨先生用，这组服务器都安装了最新最强的A100显卡，对人工智能运算提供了便利。”

杨秋吓得差点把手机都给摔了。

再看看自己的4090，顿时如鸡肋般食之无味。

那可是A100啊！

乞丐版都要7、8万一张的显卡！

顶配能到15万多！

显存带宽和容量都远超4090这种家用级显卡，而且支持更多的精度计算，非常适合人工智能深度学习运算，多台搭载A100的服务器完全可以称得上一个小型数据中心了。

这对他的人工智能研究有重大帮助！

他搜肠刮肚，用这辈子能说出来的最恳切的赞美之词对孙嘉时和海华集团表达了衷心的感谢。

孙嘉时回复：“这也是克劳德·赛文先生的一片心意。”

杨秋本能地皱起了眉头。

啥意思？心意？

这人想干嘛？

不过一面之缘，就来什么心意。

杨秋并不喜欢克劳德·赛文，唯一的原因仅仅就是，他长得像纳纳，虽然很不讲理，但像纳纳就是原罪。

他的纳纳是最好的，最贴心的，最完美的男仆，他的肖像权没有人可以侵犯，现实中的人也不行。

现实中的人再像，也是对他的纳纳的最拙劣的模仿。

诚然，那个克劳德因为和纳纳长得像，确实极为俊美，而且又是公司高管，可能因为优厚的自身条件，让他自以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想撩谁就撩谁？

哼，想太多了。

杨秋虽然母胎单身，但也不是能被轻易撩动的人，相反，他一想到克劳德那张与纳纳过分相似的脸，就越是感觉讨厌。

他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词句，还是发了消息回去：“如果是赛文先生的馈赠，那就不用了。我一个穷学生受不起。”

嗯，有点阴阳怪气。

不过杨秋觉得恰到好处。

那种高高在上的人，被一个平民这么阴阳怪气地回绝，肯定会很不爽的。

这样之后，他就可以避免被骚扰了。

孙嘉时没有立刻回复。

过了好久，他才发来一条消息：“无妨，杨先生尽管用着。不用在意赛文先生。”

杨秋嘴角抽了抽。

不用在意，啥意思？

玩欲擒故纵呢？

他不吃这套！

杨秋直接再也不回消息了，进行一个冰冷的放置，希望那人知难而退。

处理完这些事情，杨秋才得以喘息一下。

白天发生的事情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他的脸色变得很差。

今天，回酒店后，在飞机上，杨秋一直被迫强装笑脸。

孙嘉时毕竟是雇主，他得维持一个面子。

回到家，才能真正放下伪装，散架一样倒在床上，任由自己被无边的黑暗浸没。

过了一会儿。

“呜……呕……”

杨秋终究还是去厕所吐了。

孟莉只是在高中霸凌过他，而今天见到的两个人可是从高中到大学毕业那年都还在继续迫害他，他之前的重度抑郁就是被那几个人折磨出来的。

虽然现在病已经好多了，但一看到那两人，他还是会有生理上的条件反射。

用温水洗了洗嘴，避免胃酸腐蚀牙齿。此时杨秋也没了再吃晚饭的心思。

而且，都已经是深夜10点了。他钻进被窝就睡了。

……

杨秋进入梦中的时候，就发现小晚又不在。

纳纳为他换好衣服。

杨秋不是很想说话，只觉得胸口闷闷的，要是说话搞不好还要反酸水。

今天纳纳为他做了一些富有营养的清粥小菜，就像知道他胃不舒服一样。

杨秋心想，大概是纳纳看出来了吧。

他一直都是这么贴心的。

可是，尽管纳纳用调羹一口口喂他吃的海鲜粥又开胃又好吃，杨秋还是逐渐又有了一种想吐的生理冲动。

呕吐这种事，基本上就是一种肌肉痉挛，一旦开始了就很难停止，最后连胃吐空了，只能吐酸水，甚至最后酸水都吐不出来，也还是会不断地痉挛，不断地干呕。

杨秋只觉得吐意越来越浓，只能勉强出声说道：“纳纳，拿个塑料袋来，我要吐……呕！”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开始吐了。

心中涌起要糟糕的感觉。

这姿势，这角度，难免要吐自己一身了……

“嗯……”

还没等杨秋反应过来，纳纳就迅速地贴了过来，脸对着脸，向他的嘴合了过去。

“呜嗯……”

杨秋终于还是吐了，但他并没有吐到自己身上。

他的嘴唇被柔软而温暖的唇瓣紧紧含着，原本要落到身上的还未消化的食物流质却落到了男人的嘴里。

杨秋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为什么，纳纳为什么愿意这样做？

纳纳的眼睛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迷茫，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悲伤与渴望，仿佛他已经很久得不到主人的垂怜，仿佛被抛弃了很久刚刚才找回家的狗狗，他只是用双手捧着杨秋的脑袋，用嘴覆盖着杨秋的唇，不留一点缝隙，承受着他的呕吐，等待着杨秋呕吐的结束，才把舌头伸了进去，扫荡着残存的残渣与酸水。

纳纳舔舐掉他嘴里的最后一点残余，看他没有再吐，才松了手，抬起头来，但依然专注地看着他，观察着他的状态。

刚刚吐完的杨秋微微喘着气，微张的嘴唇刚刚被男人的口水润出了明亮的珠光，耷拉着的身形看起来毫无防备。

纳纳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再次直接亲上去。

“你怎么……”杨秋虚弱地抗议。

“我来不及拿塑料袋了，为了避免主人弄脏身体，只能出此下策。抱歉主人。”纳纳控制着自己恢复成往常那种一本正经又平淡的模样。

“行吧……下次不许这样了。”

杨秋抿了抿嘴，感觉自己的嘴巴可真是被纳纳舔得好干净，过往刚吐完的时候牙齿酸软，喉咙疼痛的那种不适感居然少了很多。

纳纳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红茶，“来，漱口吧，不漱口的话，胃酸堆积在嘴里，对牙齿不好。”

杨秋嘀咕道：“我知道胃酸会烂牙，可是你得去拿个水盆啊，我总不可能吐碗里，碗里粥还没吃完呢。”

纳纳把红茶递到他嘴边，“来，先喝一大口，先漱着，我再去拿水盆。”

杨秋只得张开嘴，任由纳纳把清香温热的红茶灌入嘴中。

他鼓着腮帮子，咕噜咕噜地让水在嘴里鼓动，只能用眼神示意纳纳：“快去拿水盆啊。”

纳纳居然笑了一下。

“拿我当水盆吧。”

“不——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