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突然放弃了，这样的人层出不穷，就算把这一个从楼梯上踹下去又有什么用呢？如果自己不是那个会被人镜头怼脸上的那个，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把其他人的痛苦揉进镜头里，看笑话一样的发在网上。

“对不起，小哥哥。”一个女孩从人群外挤了进来，抢走那人的手机一通操作。“我爸爸给你添麻烦了，我已经把视频删了，真的很抱歉，我这就带他走。”

事情结束的比他想的要离谱，但似乎又有那么一点合理。这个女孩住在楼下，阳光开朗经常跟他打招呼。

躺在床上，他实在是没力气去想什么了，很快便睡去，梦里有开门和关门的声音，脚步声和窸窸窣窣的低语。很快场景变换，他梦到了凌波。

凌波坐在一块石头上，背对着他，面前是悬崖，悬崖下面是一望无尽的大海，他们好像在一座岛上。至少也是临海的。恍惚间他闻到了风带来的海洋的气息，凌波依旧背对着他。

“凌波。”

他说，上前几步站在凌波旁边，没有回答。就算是在梦里，也不愿意多跟我说几句话吗？他有些受伤。

“凌波。”他又叫了一遍，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好像不是凌波，就算背影真的很像，他也感受到其中的违和。“她”不是凌波。

“莉娅。”

身后传来呼唤，“凌波”回头看过去，百里也跟着回头，就在这时，他醒了。相比于是自己醒过来，更像是被人从梦境里踹了出去。

好疼。

他在地板上睁开眼睛，脑瓜子嗡嗡的。

早上有些冷，周末应该是要下雪，虽然也不确定天气预报准不准。百里看看时间，拿出练习册看了看，想起来自己有道题还没有弄明白。

外面风声呼啸，百里收拾书包简单吃了一口就出门了，坐上公交车的时候下意识的环顾一下，没有凌波。好吧，不可能这么巧的。

第一节课是什么来着？

脑袋里的东西横冲直撞，他回过神差点坐过站。赶紧下车，正好看到凌波从一辆私家车里面出来。

“凌波。”

他上前打招呼。“今天还真冷哈。”

“嗯，确实。”一阵冷风吹过，凌波把自己往围巾里面缩了缩。

没见过的围巾，新买的吗？

“那个……百里，你，冷吗？感觉你穿的有点少。”

“还好啦，”百里心里慌乱不已，凌波怎么突然关心他了。“今天没那么冷，周末下雪之后应该就要降温了。要是能不跑操就好了，不过体育课得上。”

“嗯，确实。为什么非得跑操啊……啊，那个，之前很对不起。”

“嗯？什么事。”

百里脑袋转不过来，什么事？之前？

“就是，我前几天跑操站你后面，踩到你来着。”凌波看上去格外紧张，“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说那个事啊，没事的没事的，你看你也说了，你不是故意的。”

正说着，突然感觉有怪异的视线扎在自己身上。好冷。顺着看回去又什么都没有。

周末确实是下雪了，好在体育课没停。今天他一点也不想动，跟着朋友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下意识往窗外的时候感觉雪中有两个人站在一起。

不冷吗？

下一秒其中一个人突然消失，另一个开始往这边跑。

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