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周。
期中考开始前一天。
林月音手好的差不多了。
她拆掉纱布后，给陈星逸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星星，我好了。
她掰着指头数时间。
直到她放下小指，陈星逸才回她。
-嗯。
嘤嘤嘤。
星星好冷漠。
好难哄啊。
林月音戳着手机。
要不，下次这种嘴上便宜她还是不占了吧。
除非真的忍不住。
林月音叹气。
往上翻了翻这个周的聊天记录。
至少他回她微信的时间从一天。
缩短成了五分钟。
算了。
谁让她耍了个大流氓。
占了个大便宜。
临走的时候口不择言，彻底把人惹毛了。
就这样还没把她拉黑。
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其他的等考完试再继续哄吧。
-考试加油。
隔了五分钟。
-嗯。
-你也加油。
-
周五出成绩那天，林月音拉着陆鸢挤进围的水泄不通的公告栏。
从上到下找了一会。
她看见自己的名字在中不溜的地放。
但如果只算文科的话。
她能进年纪前五十。
“月月，”陆鸢看了眼她堪比心电图，狗啃过的成绩，“你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极限偏科。”
“还行吧。”
她没管陆鸢说了些什么。
先去看她的英语成绩。
137。
唔……还成。
总算没耽误她想装逼的心。
再看看物理。
嘿嘿，有进步。
也就还差九分及格。
不算吊车尾了。
看完后，她举起手机，很可以的放大了她的名字和英语成绩。
确保能让陈星逸一眼就看见。
“林月音，”周简承挤了过来，“考的怎么样？”
“挺好的。”反正她很满意。
周简承没话找话：“我这次也考的不错。”
他找到林月音的成绩，像找到了突破口：“你英语真不错。”
“我也觉得。”她一点不谦虚。
因为人挤人，她跟陆鸢集散了。
周简承的肩膀几乎跟她紧贴着。
她往旁边女生的身边靠了靠。
想从她那边出去。
“我英语不太好，”周简承说，“我看你物理和化学有点瘸腿。”
“要不我帮你补物化生，你帮我补英语？”他故作自然。
“反正附中有互助小组的传统。”
“别了吧。”
“为什么？”
“我语感是天生的，怕把你带沟里。”林月音看着周简承，很认真地说，“怕你到时候连我的零头都考不到。”
“……”
-
打发完周简承，林月音找到找到高二的公告栏。
看了没几个就找到陈星逸的名字。
不愧是一班的。
除了语文扣的分多了点。
其他都接近满分。
英语也还行。
比上次她看见的进步了好几分。
而且跟她物理成绩加起来正好有一百！
他们简直天仙配！
退出去的时候，她看见陈星逸插兜站在外围。
像在看海边被游客投喂的海鸥。
“学长！”
好几天没见，林月音早就忘了她耍流氓的事。
她跑过去。
看着他漆黑的眼眸。
觉得恍若隔世。
她有一大堆的话想说。
但一时不知道从哪说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学长，你知道你的成绩了吗？”还是学周简承，从成绩入手吧。
陈星逸点头。
“我也知道了。”她笑嘻嘻的，“而且我发现一个事，你想知道吗？”
“不想。”
林月音不管他想不想知道。
自顾自地往下说：“我的物理，和你的英语加起来有一百！”
“大小也算我们拿的第一个满分答卷了。”她沾沾自喜。
“……”
“哦，对了。”林月音掏出手机，找到刚才拍的照片，“你看。”
陈星逸顺着看过去。
“我说过吧，我文科还行的。”
“这下信了吧。”林月音仰着头。
如果她有尾巴的话，现在肯定已经翘起来了。
“我们真的太互补了。”
各种意义上的。
“要不要林仙女帮你补英语呀。”
“免了。”陈星逸暗自对比了一下两人的成绩。
对到英语的时候，莫名羞耻。
他差点连她零头都没考到。
“我怕你把我带到沟里，连你零头都考不到。”
“瞎说，你这次考的就比我零头高。”
“高了整整四分呢。”
“……”四分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
过了几秒，林月音突然反应过来。
这不是她糊弄周简承说的话吗。
他怎么知道的。
“你偷听我说话！”
陈星逸别开眼，摸了摸脖子，语气生硬道：“我没有。”
“是你声音太大。”
“噢~，我懂了。”
“？”她又懂什么了？
“你其实一直在默默关注我是吧。”
“怕我因为手没好利索，没考好哭鼻子吗？”
陈星逸没吭声。
但也没看林月音。
见状，林月音越发肯定她的想法。
“你放心，我内心很强大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忘性很大地说：“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哭的。”
闻言，陈星逸有点想提醒她。
当初是谁在医务室哭的撕心裂肺。
“不过只有一种情况例外。”
林月音顿了下，眨了下眼，像是在催促陈星逸主动问。
“什么情况。”他问。
“你拒绝我的时候。”
“你刚才拒绝我帮你补英语，别看我现在跟你笑着说话，其实心里已经哭了好一会了。”
“……”
“那你就继续哭吧。”
陈星逸懒得听她发疯。
抬腿就走。
“你是想哄我吗？”林月音思维跳跃，理解能力异于常人。
陈星逸都不知道她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但很快，林月音给他解答了如何得出的这个荒唐结论。
“你看，我都说了，你拒绝我，我会哭，但你还要弄哭我。”
“不就是想要哄我吗？”
陈星逸听得一脸懵。
所以这前后有什么逻辑，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这样吧。”林月音做出巨大让步。
“为了满足你的恶趣味，我就牺牲一下，以后每次你弄哭我，要哄我的时候就抱抱我。”
“就像那天在校医室那样。”
他忍不住回头，脸上带着抹可疑的红：“你正经点儿。”
-
周一课间。
林月音颓废的趴在桌子上。
难得没去楼上找陈星逸。
陆鸢看她没精打采地，就问她怎么了。
林月音跟她简单复述了遍从上周五开始，一直到周末遛狗，跟陈星逸之间发生的对话。
“我说的话有问题吗？”她很不懂地问，“他为什么总生气？”
“……”陆鸢一阵无语，“我说过的吧，你的嘴比你的脸更一贱难忘。”
“我的嘴看起来很好亲吗？”林月音摸了摸自己的唇。
“我尼玛说的是‘贱’！贝字旁那个犯贱的贱！”
“不是看见的‘见’！”
“啊。”林月音持续懵逼中。
“你真的只适合当个哑巴美女。”陆鸢语重心长的拍她肩膀。
“一开口就满嘴跑火车。”
“滤镜立马碎一地。”
“你……”她想反驳。
却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
脸颊鼓鼓的在生闷气。
“也得亏陈星逸喜欢你，不然你这个耍流氓的欠揍法，换个人早就报警了。”
“陈星逸喜欢我？”说了那么多，只有这一句中听。
“昂。”
林月音问：“你怎么知道？”
“陈星逸告诉你的。”
陆鸢白了她一眼，说：“这还用他告诉我？”
她打开跟林月音的聊天记录。
往上翻了几下。
停在她给她发过去的，在公告栏附近拍的照片。
“这不很明显，”陆鸢指着陈星逸的眼，“他一直盯着你看。”
林月音没懂：“跟人说话，不就是要盯着对方的眼睛看吗？”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啊。
陆鸢又往后翻了一张。
“这张，这张，你们当时没说话吧。”当时回来的路上，她全程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俩后面。
林月音想了想说：“没有。”
“所以啊，没说话他为什么要侧头看你。”陆鸢说。
林月音觉得她太武断了：“可他也没说过喜欢我啊。”
反倒是她一直再说喜欢他。
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那他也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其他女生吧。”
“身边也没别的女生能像你这样缠着他，周末还能跟他一起遛狗吧。”
好像……是这样。
“按照我看小说十几年的经验，他就是喜欢你。”
“百分之九十九没跑了。”陆鸢不允许有人质疑她。
“话少的高岭之花，实际都特闷骚。”
“还一个玩的比一个花。”
林月音刚有点开心，但莫名想起来她算出来的结果挫败地说：“可我算出来的结果不是他啊。”
陆鸢问：“你上次算是什么时候？”
林月音想了想：“好像是两三个月前了吧。”
自从斋戒三天，算出来的结果还不是陈星逸后。
她强行把结果改成了他的名字。
给自己心里上的安慰后，就再也没算过。
陆鸢想了想：“那我建议你再算一次。”
“林月音。”物理课代表走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
打断了她跟陆鸢的感情电台。
“物理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
林月音问：“现在吗？”
物理课代表：“对。”
-
跟陆鸢的话题匆匆结束。
不知所云的到办公室。
“报告。”林月音敲了敲门。
物理老师招手，让她进来。
进去后，林月音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也在办公室。
经过陈星逸的时候，她停了半秒。
忽地想到，陆鸢说他喜欢她。
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像是延迟降落巨石。
在不经意间，突然降落。
很轻，但又很重的掉到表面平静的湖里。
溅起巨浪般的波涛，搅翻了清澈见底的湖水。
她完全听不见物理老师再说什么。
只能看见他一开一合的嘴。
等她回过神后。
就听见，隔壁陈星逸面前的老师说：“我跟你们王老师商量过了，决定让你们组个学习小组，互相帮助。”
她们班物理老师和陈星逸他们班英语老师是对夫妻。
“物理上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陈星逸。”英语老师和蔼可亲的看着她，语气格外温柔，“英语上你也多帮帮他。”
“他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
-
林月音一个人进去。
出来时却是两个人。
她还没缓过来。
在消化刚才两个老师说的事情。
所以就是她一语成谶。
他们要成为对方的拐杖。
互相帮对方补齐瘸腿了？
也就是说，她以后真的有正当理由去楼上找他了！
而且还是在老师面前过了明路的。
不用躲着老师。
也不怕被教导主任抓得那种。
想到这。
她瞬间觉得，两个老师的话格外悦耳动听。
正愁找不到理由和借口去找他呢。
眼下这不就有现成的了吗。
林月音嬉皮笑脸：“星星，准备好了吗，我要把你带沟里去了。”
陈星逸也没想到真的会变成这样。
总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但先说好。”想起顾闻今对她物理上的评价。
她觉得有必要给自己正名。
“我就物理不太好而已。”
“但我智商绝对没问题。”
“你不能怀疑我的智商，你怀疑了就是你不对。”说完，林月音自以为凶狠地威胁他，看起来跟炸毛的小猫没什么区别，“你要是敢质疑我的智商，我也会质疑你的。”
“……”
“要不我们签个盟约吧。”
“就叫互不嘲笑条约。”
“……”
“谁嘲笑对方了，谁就是小狗。”
陈星逸：“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