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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轻生: 血染衣衫为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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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姜震惊了!

她怎么可以?她不是谢九辞的女朋友吗?她怎么可以与别的男孩如此亲密?她怎么可以当着他去亲吻别的男孩。

青云姜下意识往电梯看去,只看见几台电梯都缓缓合上,她未看见谢九辞的身影。

青云姜突然有些心神不宁,心跳得极快,心尖也不由自主生疼,她心疼谢九辞。

她不由自主拔腿就往电梯跑去。

可是这里有四台电梯,她忘了自己刚刚乘坐的是哪一台了,她只得随便按开一台,里面空空如也。

她赶紧站上去,电梯下行到二楼,她又下来按开另外一台,等电梯门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只大桶,上面搭满了拖把,麻布以及一件皮衣。

电梯里一股腥臭味。

青云姜赶忙退出来,又按开另外两台电梯,皆是空无一人,她随便上了一台,坐到负二层车库,站在过道里不知所措。

青云姜心跳越来越快,她气喘吁吁。

突然余光见着其中一台电梯门底有一抹鲜红,青云姜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捂住嘴巴。

她按开电梯门,正是刚刚看到堆满清洁工具的电梯,满满的血腥味,一股鲜血从桶边往外流。

青云姜才恍然大悟,那件皮衣不就是谢九辞抱在手上的那件吗。

她慌忙掀开皮衣,眼前的一幕让她差点晕厥过去。

谢九辞坐在角落里,用清洁工具挡住自己,皮衣盖在头上,他的左手软软搭在血泊里,右手边还放着一把美工刀。

他割腕自杀了,他眼睛睁着,几乎看不到眼白。

而此时,电梯突然抖了一下,不知停在了哪一层,电梯里漆黑一片。

电梯竟然故障了,青云姜吓得尖叫出声,她感觉呼吸困难,头晕脑胀,可是脑袋里想着的全是谢九辞。她急切大喊:

“谢九辞,谢九辞,你还好吧?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她的眼泪模糊了视线,感觉电梯里更黑了。

可是谢九辞没有回话,他依然坐在角落里,呼吸似乎有些不稳。

青云姜努力睁大眼睛,擦去了眼泪,终于适应了黑暗,勉强能看到谢九辞的位置。

她一把扯下头上的发带,顺道按响了紧急救援电话,她用尽全身力气把发带绑在谢九辞的小臂上。

这时电梯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您好……”

青云姜从未用这么大的声音与别人说过话,她忘了恐惧,忘了羞涩,忘了一切世界加注在她身上的标签。

“这个电梯有人自杀了,救命!但是电梯故障了,不知道是停在哪层?他流了好多血,他可能要死了,我没有电话,麻烦您叫救护车。”

她的语言流畅而清越,但只有她知道她抖得有多厉害。

“你别急,马上叫车,马上有人来。”

青云姜用双手用力箍紧谢九辞的小臂,把发带捆得很紧,她怕他失血过多。

这时,电梯突然快速往上,跑到了顶层,然后又慢慢降到负层。

青云姜赶紧按负二层的按钮,又按开了紧急救援报警按钮。

电梯停在负二层后,门打开了,青云姜伸出一只脚踩在电梯门滑轨上,对着接通的救援电话大喊:

“电梯停在负二楼,你让救护车到停车场出口,我带他过来。”

青云姜说完,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她弯腰硬生生把一米八的谢九辞抱起来,让他挂在自己身上,像抱树袋熊一样,朝着车库进口的方向跑去。

谢九辞恍恍惚惚,只看到一个白影在身前闪动,而他竟然突然腾空了。

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拉着什么,便自然而然的抱住青云姜的肩膀。

他想:“果然是要死了,传说死前眼前都是白光。”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

“谢九辞,谢九辞……呜呜……啊……你别死……你别死……谢九辞……谢九辞……”

青云姜感觉谢九辞的身体越来越重,勒得她越来越紧。她急得大哭大叫,声音穿过车库,被挡回来,引起了急促的回声。

她感觉这半截路好长好长,她看见几个保安从出口那儿跑过来。

她白色的长裙上染着鲜血,在阳光下触目惊心。

她悲哭的声音感染着赶来的几个保安,他们只感觉内心又扎又疼。

青云姜已经体力不支,抱着谢九辞站在那里摇摇欲坠,浑身颤抖,可是她依然抱着谢九辞,撑得很辛苦。

挂在她身上的谢九辞却死活不撒手,紧紧抱住青云姜的脖子,整个身体压在她前面,根本放不下来。

抱着谢九辞的青云姜已经呼吸困难、脸色铁青了,超过身体负荷的重量再不撤去,她可能会内出血,甚至失去生命。

保安们赶忙赶来扒拉谢九辞,想强行把他抬下来。

青云姜却喘着粗气急忙道:

“别……动他,等救护车来,否则他流血就更多了。”

保安的声音有急切,又害怕,甚至有些颤抖道:

“小姑娘,这样你也很危险,你都呼吸不过来了。”

青云姜换了一口气,把嘴巴凑在谢九辞耳边轻声道:

“谢九辞,轻一点,我要死了……你放心,我会救你的,不会丢下你。”

谢九辞浑浑噩噩间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安定极了,便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这时救护车的声音呼啸而来,几个保安帮忙撑住谢九辞身子,几个人扶着青云姜站在车库口的阳光下。

青云姜大口呼吸着,汗水顺着额头和两鬓流到脸上,流到谢九辞身上,她努力睁着有些昏花的眼睛。

保安问道:“小姑娘,你还撑得住吗?”

青云姜搂紧谢九辞,有些浑浑噩噩道:“救他,快救他。”

青云姜心里叫苦,心里嘀咕道:

“娘呀,娇躯难移大汉啊!”

这时,救护车赶到。医护人员赶紧帮谢九辞进行简易处理,见血流已经不严重了,也不敢拆开发带,连忙设法把谢九辞抬到车上。

青云姜身上得了放松,便也赶忙爬上救护车,注意力全在谢九辞身上,眼泪却一直没有停过,但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只感觉从心口到喉咙都生疼得厉害。

医护人员问她:“你是他什么人?女朋友吗?你们吵架了?吵架了也不该自杀啊,现在这些年轻人,拿生命不当回事。”

“……”

青云姜一时语塞,她是他什么人?她能是他什么人?她什么人也不是。

于是她沉沉答道:“陌生人,他是我们一中的,他外套里应该有手机。”

医护人员有些震惊,道:“不是女朋友?那你哭得这么骇人。”

青云姜继续沉沉道:“他没事吧?”

“止了血就没事了,他现在昏迷了,但生命体征正常。幸亏小姑娘聪明,用力捆住了他的动脉。”

医生说完掏出谢九辞的手机,拿起他的大拇指解锁,联系上了他的家人。

青云姜一直流泪,定定看着谢九辞,满眼心疼。

医护人员安慰道:“他死不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青云姜擦了擦眼泪道:“他应该是很伤心才做出这种事,是别人对不起他,和他无关。”

“他把你吓成这样,你还帮他说话,轻生就是不对,何况他还是个大男人。”

青云姜小声道:“嗯,他这么优秀的人,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的确怂透了。”

“ 那他为什么想不开?你知道吗?”

“他好像喜欢一个喜欢别人的女孩,看见那女孩亲吻别的男生,所以想不开才会自杀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小姑娘挺了解他的嘛,不是一般的校友吧?”

“我在学校见过他几次,广播里也听过他名字,他成绩很好,很优秀,也很帅气。”

“哟……小姑娘这么担心他,你不会也喜欢他吧?”

青云姜有些脸红道:

“阿姨,我只是觉得他眼神不好,希望他以后擦亮眼睛,他值得更好的。”

“小姑娘倒是很不错!”女医生半开玩笑道。

青云姜脸红极了,此时放下了心,眼泪也干了,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姑娘,我看你有些虚弱,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我累的,没什么事,歇会儿就好了。”

他们的对话,昏迷的谢九辞隐隐约约听了进去。

尤其那甜美而又略带哀婉的声音一直萦绕在他耳边,他像做梦一般,他好想睁眼看看这个女孩长什么样子,可是怎么也睁不开。

到医院后,医生推着谢九辞进了急救室。

青云姜一身是血,站在门口,只感觉头昏脑涨,身子沉重。

突然一群人赶来,满脸慌张。

青云姜感觉两耳轰鸣,瞬间不省人事,她重重摔在治疗室外,只隐约听到有人喊:

“来人,来人,救人的姑娘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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