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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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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他愿意这样做的话。”

风早巽很快又自顾自地驳斥了原先的观点,这句话显然暴露了更多的消息。

即使风早巽没有明说“他”是谁,但在场的人几乎都只想到同一个名字。

以一人之力强行偏转梦之咲航向,将自身献祭于风暴的独行者。

而在众人稍显恍惚之时,风早巽的发言仍在有条不紊地继续:“那么基于此基础上,梦之咲的变/革仍能推行下去,但也会遇到越来越多的阻碍,毕竟这场变/革发展到最后,无非只有fine登顶的结局。然而一个人的意志、一支组合的意志不可能永远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就像人不可能不存在偏爱,因私我做出的抉择很容易导致分蛋糕的不均。资源永远是有限的。”

“我承认,现在的梦之咲必须得拥有统一的声音,但统一后的梦之咲不能只有一个声音。”风早巽冷静地论断,浓密的睫毛垂着,阴影如薄纱扫过脸颊两点宛若泪滴的黑痣,浸透着神职者若有似无的悲悯,“梦之咲之所以会堕落,很大程度和垄断资源后的不劳而获有关。”

“这是我代表玲明出席这场会议的理由,也是[春日樱花祭]后高层与学生共同做出的决定,请允许我们加入这场变/革,作为资源的角逐者、局势的均衡者与规则的守卫者。”

“直至新时代推翻旧日权柄,直至群星闪耀。”

“直至玲明的地下坟墓,连同贵校‘谨以此悼念,我们坠地的星星’的慰灵碑成为过去。”

他缓缓用拉丁文念出这句悼文,能听懂的人脸色无不微变,梦之咲的学生大多都知晓校园后方空地存在一座历史悠久的慰灵碑——那座十几年前被人竖立,字迹被经年风雨侵蚀变得斑驳,代表着数不尽悲伤、肮脏、无力过去的石碑。

即使深信友人不会被囊括其中,大脑控制不住的联想却使人瞳孔隐隐发颤,不敢将那些不存在却又并非确切不会发生的画面完整地想象。

‘不患寡而患不均。’风早巽意识到,或许在很小的时候,小到孩童的手只够牵起大人的几根手指,千星便已经对今日做出了预言。

在所剩不多的印象中,当时的千星应该刚成为正式出道为偶像没多久,一夜爆红使他的出行受到了诸多限制,但他依然堪称顽固地保持着前往教堂礼拜的习惯。

或许那根本算不上礼拜,因为千星不信神,他来这里更多是因为他需要一个足够安静又不至于过分孤独的地方去思考,闭馆后人烟稀少的空旷教堂恰巧能满足这一需求。

‘巽了解祭典吗?’他常常会忽然在沉思时抛出一两个突兀的、与宗/教、神灵相关的话题,而身旁的风早巽从书中抽离,点点头,作为下一任继承自家教堂的神职者,他自然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为了驱散阴晦、呼唤爱与欢乐而举办的仪式,承载埋葬往日不详,迎来幸福未来的愿望,各种各样的祭典在这片土地不断散播并开花结果,并一代代继承下去。’

‘这些祭典到了现在似乎都只剩下祝福与祈祷的功能,然而你我都知道,在遥远的、未开化的时代,祭典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血腥野蛮的活/人献祭、意味着集体的狂欢和少数的不幸。

‘被祭典祝福、偏爱的部分会得到被分割的资源、而不被祭典所笼罩的少数则成为了被分割的资源,就像旧日的[海之民]。’

千星仰望着面前的圣母玛利亚,与稚嫩脸庞相悖的成熟与理性使侧脸柔和的轮廓也变得疏远起来。然而风早巽知道千星很经常哭泣,为各种理由或情绪,他不认为泪水是软弱的东西,感到喜悦会溢出眼泪,感到悲伤亦会一滴滴滚落泪水,甚至愤怒的时候眼中也含着薄薄的、忧郁的雾气,宛如蒙尘的宝珠。

结合他太过容易共情他人的特质,风早巽猜测这很可能是千星用于维持自我的保护机制,容纳太多总得释放出去,不然哪怕是无机质的瓶子也会被撑坏。

‘尽管我的力量那么微薄,愿望也听起来那么不切实际,可我却,却始终不希望我们的未来变成那些历史的循环。’

‘昨天去事务所的时候,我在门口看见了新来的练习生,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年纪,却早早地进入这个圈子,搏一个稀少渺茫的出道位。我问了经纪人,他们已经是第五批。’

‘虽然每一批只有四个人,但到了第五批也累积到二十个,而每一批能出道的仅有一位,如此层层筛选,站在顶端的人必然踩过无数肩膀上位。同样的场景,不仅发生于星海事务所。’

千星忽而停顿,薄薄的雾色再度侵染了那双剔透的蓝眸,他在神像前做出祷告的手势,良久,适才叹息道:‘就在前天,我们事务所对面的大楼有人一跃而下,那个姐姐......她才刚刚成年。’

混乱的现场、嘶鸣的救护车,千星于小憩中迷蒙地颤着睫毛往下一瞥,滩涂的红白再度霸道地冲击他的视网膜,又在七种茨反应迅速的掌心落向一片漆黑。

‘别看。’极轻的劝慰,仿佛他是件易碎的玻璃制品。但固执的孩子还是从第二日新闻报道和旁人支支吾吾的躲闪中探寻到了真相。

‘她是新出道的女性偶像,因为资质优秀被公司着重培养,在前代偶像隐退后公司更是把她当成了唯一的摇钱树。数不完的通告应酬、学业的压力、同僚的嫉妒,那位姐姐每天面对的都是这些令人沉重的东西。’

[你在自怨自艾什么,坐拥几乎全部资源的人难道不是你?整天哭哭唧唧的给谁看,给粉丝?还是给高层?既然这样崩溃,你怎么不干脆去死!]

[只要有你存在,在这个剧团里我除了师兄这个身份,还剩什么价值呢?只要有你存在,还会有人看到我吗?]

偷听到的、被人复述的怨毒话语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与被封尘的昨日构成蛊惑人心的迷雾在脑海中盘旋不去,他们在耳畔重重叠叠地呢喃絮语,引得人情不自禁吊着恍恍惚惚的头颅探出高楼的窗户,尽管下面是一去不返的深渊。

每到这时,无意识屏住呼吸的千星就会被七种茨下了狠劲从窗户边上拽回来。他被对方用了极大力气禁锢在怀里,脸上布满无措与迷茫,飘出去的眼神终于游移着触及到七种茨发颤的脸颊和汗湿的额发,本能地想开口回应,嘴唇却又几次三番地嗫喏着,好似短暂地丧失了言语能力。

七种茨忽然一口咬上他的肩膀,尖利的虎牙刺破表面嵌进肉里,血珠洇红他干裂的下唇,倒真像极了被夜莺鲜血染红的玫瑰,又或是.....一条伪装于玫瑰花丛颜色斑斓的毒蛇。

‘我......没想过死。’他心中苍白无力地解释,负面情绪的蔓延仿佛一场传播迅疾的瘟疫,那起不幸事件发生后,各地一连又有多起效仿案件接踵而来,对面的事务所更是再度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发生了第二起不幸事件,这一次的主人公是与那位女偶像传出不和消息的当事人。

星海事务所宣布暂停练习生的训练,并派人严格看管他们的通讯设备与行程,天台的门被厚重锁链捆住,高楼窗户更是绝不被允许靠近的地方。除了正当红的独苗苗千星能正常赶通告出活动,其余人多少都被限制了活动路线,包括练习生外的工作人员。

起先不是没有人对此有怨言,但他们看见千星被一群人密不透风地围在保护圈内,连去厕所都必须都有人陪同后,这些怨言也都渐渐消失,毕竟比起他们,千星倒更像是被厚重玻璃层层罩住的漂亮娃娃,稍多呼吸一口外面的空气都觉得奢侈。

唯一的摇钱树,唯一的超级偶像,“唯一”二字有时不像殊荣,倒更像是一种过于沉重的诅咒。

‘那你呢。’风早巽没把这句疑问吐露,他安静地聆听,心底响起了千星在某次祭典上跟着乐曲节奏温柔而轻快的哼唱,是盛大烟花也无法掩盖,使人不自觉集中目光看去的纯净光芒。

‘祭典该是令人幸福的模样,而不该沦为党同伐异的匕首。’

千星在某天忽然宣布他不会再到教堂来,教堂里静悄悄的,有人在这场告别中无言地难过。

‘是我令人感到腻烦了吗?’风早巽看似冷静,实则胡乱地滑向总被他藏得很好的恐慌中。

‘不是你的原因。’对方及时将他从雾蒙蒙的状态中捞出来。

‘只是我现在变得更引人关注了,再待下去,我会影响到这里的正常生活。而且......’千星苦恼地挠头,‘我对你似乎也灌输得太多了,导致你的思维产生了些许紊乱,我无意如此,但在你能于我和你父亲之间明确找到并选择自我以前,我不会再对你的行为和思考模式做出干涉。’

‘其实很困扰吧,毕竟我的观念跟你父亲的观念有时称得上南辕北辙,再加上我不信神,而你们家又是坚定的宗/教信仰者。呃......我原先还被你父亲用疑似带坏你的目光扫射过,当然,我没有说他坏话的意思,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的行为。’

‘那我们会再见吗?’风早巽的声音比平常低了些,其实在千星以自身为由诘问他不公正仁慈的第二天,他就停止了赠送少年面包的行为,而这自然而然遭到少年无法理解的控诉与谩骂,责备他的虚伪,责问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依赖又将依赖打破,全然将过去的获得视为理所应当,只记得住现在的恼怒与憎恨。

他慢慢怀疑这场交往是否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即使这显然有违他所接受的习俗教育。

风早巽站在教堂门口,看车辆后尾灯亮起,车轮缓缓向前加速滚动。他看着那辆车越来越快,越来越远,脚步下意识地往前追去,又在咯着掌心的冰凉十字架项链中停下,失去追上的勇气。

‘会再见的,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可能很快,可能有点长,到那时或许你已经知道该如何与别人建立寻常的关系,或许又还在摸索中,但没关系,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千星的蓝眼睛好似一只蓝蝶渐行渐远,风早巽的心跟着那只蓝蝶飞去,因一块面包被人单方面断绝朋友关系都未曾有过的酸涩后知后觉地塞进胸腔,使人呼吸愈发艰涩,他将项链攥得越来越紧,然而这点微薄的刺激对于蛮不讲理的痛楚而言仅是杯水车薪。

“虽然这个偶像界已濒临寒夜,但在共同努力之下,我相信我们会好起来的。”风早巽语调温和地陈词总结,他看向天祥院英智——这位天祥院的继承人,梦之咲注定的未来掌权者,“那么,贵校的决定是?”

让所有人幸福的世界是不存在的,佛教所说的无忧之地也并非对所有人开放。有人得到,必定有人在失去。

资/本家的理性告诉天祥院英智,此时如若答应,他将亲手给梦之咲的复苏与扩张塑造强大对手,垄/断寡/头简直是资/本的血脉天性。

玲明、秀越......不止。

呵。

去他的理性。

如果他真的在乎,他会不管不顾跑来当偶像?

天祥院英智摩挲着抽痛的额角,唇色愈淡,他的视线缓慢地扫过在场人员:“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风早君应当知晓,玲明和梦之咲的运作模式大多以组合为主吧?”

“这是原先个人偶像时代所延续下来的习惯,即使个人组成了组合,各个组合都习惯各自为营,组合策划及发展方向基本也由组合队长或组合多数人决定,这也导致梦之咲内部势力复杂混乱,成为阻碍学生会掌控权威的首要因素。”

“玲明的加入,虽然明面上能作为新的推手点燃梦之咲的热情,但组合越多言论就越容易混乱,管理起来的难度也会越大。”

“可既然玲明能给出这个提案,想必是有思考出对策的。我能听听吗,你们的方案。”

风早巽但笑不语,斜对角的朔间零闻言倒是一改懒散模样,稍稍直起身来:“哦呀,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这个貌似是我们的议题了。”

“确实,我对被其他组合的人管着没太大兴趣。”朔间零支着下巴,红眸微沉,在姐妹学校的问题解决后,他终于腾出手回来的期间,他总算有时间好好调查这些突然爆发的连环混乱背后,究竟是谁在操纵。

说实话,不生气必然是假话。朔间零的脾气并不暴躁,但也绝非温顺,更何况这件事最终还牵涉到友人亲自下场摆平风波。呵,虽然有人曾对他说过他的爱太过沉重,但千星那家伙不也一样疯得厉害,只不过远比他们疯得平静罢了。

不过既然他都一意孤行要走这条道,他们这些人总不至于给他拖后腿才对。

“所以我们这边的建议是引入第三方,也就是在统一后以项目牵头,通过第三方总把关人整合、统筹每一个环节,做出决策,使项目得以推进和完成。”

“这个第三方,我们通常可以称之为Produce(制作人)。”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将决策权统一让渡,只不过让渡对象是新引进的第三方制作人。

对此,青叶纺悄悄瞥了眼斋宫宗,意外地发现这位只是双手抱拳轻轻哼了句,竟也没表示反对意见。

天祥院英智垂眸,淡淡道:“合适的人员确定了?”

明明是疑问句,他却加重了肯定的语气。

身后扑棱的声响从天而降,数只白鸽用尖喙敲打玻璃窗,离得最近的朔间凛月从臂肘里懒洋洋地掀起半张脸,随即顶着一众人的视线慢悠悠地晃过去打开窗户,第一只白鸽将包装精美的甜品盒放在他手心,他便心满意足地晃了回去。

剩下几只白鸽顺势沿缝隙飞了进来,它们绕着众人头顶飞了一圈,每个人面前都被撒下一张写有名字的纸条。

“嗯哼~看来我正好赶上。”又以一手精湛魔术惊艳他人的魔术师轻盈地越过窗沿,姿容俊美的少年似乎正参加完一场宴会匆忙赶回,蓝宝石袖夹仍挂在袖口,但他丝毫不显狼狈,昂贵面料的衬衫稍显凌乱地解开倒增添了多分洒脱随性。

“抱歉,替朋友参演了一场小小的‘魔术’,作为歉意,我给各位呈上有关本次答案的小小提示如何?”

大家随他的指引朝纸条看去,纹样精美的纸张上,用金色花体字书写的词语赫然是。

——[杏]

终于,终于写到杏出场了(流泪),我终于离完结越来越近(感动拭泪)。

下章千星主视角就能回归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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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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