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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鼠王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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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白光里走了一会,面前出现了许多楼阁和一座小型拱桥,男人站在拱桥上,研漾停在楼阁下,打量自己透明的身体,那男人好像看不见她。

男人道:“你信得过他?”

“族长现在不让我们动那两女的,他们把他的得力手下杀了,他定咽不下这口气,一定想法设法杀了他们,借他的刀除掉我们的心头之恨,族长问下来也是他的过错,与我们毫无干系。”男人身后显出一个女人,背靠背贴着。

那女人的脸长得和御史大夫的女儿一模一样,研漾恍然醒悟,自己竟信了迟暮的鬼话。

迟暮和那男人一直是背着说话,仔细看才看到他们的背居然是连在一起的。

这么奇怪的物种她曾在六界传闻里听到过,同年同月同日同胎生的雌雄共体,神赐的亲密无间,一颗心二人用,一副身体二人享,能活到这么大的不存在背叛彼此,因为背叛彼此的都活不了,雌雄共体在六界很罕见,他们的配合能力在六界算得上是顶尖的。

面前的楼阁和人变得越来越模糊,研漾坐起,自己睡在京城南的大通床上。

“都什么时辰了还睡!”暗夜进来,语气有点不善,看样子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你没事了?”

暗夜坐下,道:“还没和臭酸的同归于尽。”

“你少去和他正面起冲突,背地里倒可以多整他。”

暗夜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沉重:“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不要葬我。”

“什么?”

面前的景象正以碎片的形式一点点消失,研漾跳下塌去抓暗夜,什么都没抓到。

研漾急道:“什么你死了!你说清楚!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掌握,事实证明我错了,是我害了你。”

“我们都进圈套了,暮棂便是我们一直找的庐应子。你要是打不过就跑吧,不要回头。”

暗夜说完最后一句话便随着景消失得一干二净,研漾跌在地上,一丝清凉从脸颊划落。

忽而感觉身上炙热,身体抽了一下,研漾在门口的大石头上醒了过来,肚子还有点小撑,她迷茫地张望,此时正直中午,烈日炙烤着她,这还是梦吗?

房里传来阿叶急促的呼叫声,研漾朝房里大步走去,只见暗夜躺在地上,四周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每一粒尘土都在传递地上人的死讯。

研漾的手在身下抖了一下,一呼一吸在此刻都变得无比艰难,她跪坐在暗夜身边,“是我害了你...是我...”

“俺今早还想着再去逮只兔子回来...”阿叶在一边也不好受,这段时间的相处阿叶早已把暗夜当作家人,如今朝夕相处的家人在这一刻生死两隔。

他还没看到她成为六界最好的酿酒师,还没喝过她研制的酒,研漾难受道:“要是我去扮新娘你会不会就不会死。”

暗夜眼睛鼻子嘴巴都流出发黑的血。

晚上,研漾卷起身子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口,她还在不停回想当初决定去闯郑宜南府的场景,不停地自我精神鞭策。

阿叶为暗夜整理身后的事情,这种事情他算是颇有经验,上回爹去的时候大部分事宜都是自己一手操办的,研漾他们想来帮忙却都被他回绝了。

深夜,门口悉悉索索,研漾在塌上坐了许久,这会听到声音便下了塌,阿叶在门口小心折着白纸,研漾蹲下来和他一起折,折完白纸开始理黄纸钱。

研漾道:“暗夜让我不要葬他,难不成让我看着他身体腐了吗。”

阿叶的手没有停过,地上理好一沓白纸和黄纸。

房里已经够冷了,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房里就变得更加阴冷。安正庆起初也不相信暗夜死了,直到看见躺在房里的尸体不得不相信。

安正庆的手搭在暗夜的肩膀上,“暗夜...”突然的变化他有点缓不过来。

半响后施法在暗夜身上结了层冰晶,研漾和阿叶跪在暗夜身前焚烧纸钱,火光越烧越旺,纸灰被热气熏上天,火星弹到暗夜表面的冰晶上。

安正庆拿了纸钱蹲下来,把纸钱放进火里,只一瞬就化为了灰烬。

次日,研漾问:“你又要走了吗?”

安正庆道:“暗夜的死我不能袖手旁观。”

阿叶做了早膳,眼底一片淤青,昨晚三人都没怎么睡,吃完早膳后阿叶便撑不住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安正庆换上麻布衣跟着研漾出了门,街上的行人依旧在讨论京城那个吃老光棍头颅的女妖孽。

“听说了吗!昨晚那女妖孽又出来吃人了,城西有户人家一家四口都被女妖孽吸了魂,白天的时候还是邻居发现这家人今天没人出来,怕出了事就去敲门,那人家一直没人应,于是邻居就推门进去了,那一幕差点没把他吓死,一家四口成了干尸杵在院子外,那景象瘆人得很。”

“这妖孽频频出现,我们这老百姓怎么办啊!”

研漾昨晚分明在家里处理暗夜身后的事,压根没去过城西,前阵子那档子事确实是她做的,那几个老男人死有余悸,杀了他们也算为京城少女清除几分危险了,女妖孽这名号也是京城百姓给她的称呼,要是其它妖孽做的坏事也扣到她头上,她自然不认。

安正庆道:“吸了魂,这像不像抽魂。”

研漾思考,道:“都被吸了魂...所以!郑宜南跑了,庐应子可能还在京城!昨晚那妖孽很有可能就是庐应子!”

“不错,有进步。”

“在御史府!迟暮就是庐应子。”

研漾本来是想先去御史府探查,安正庆却说先去城西被吸了魂的人家。城西住的都是富贵人家,这的房子最差也有一间主房一个花园,出事的人家只有一间主房一个花园,装扮得相对清贫有的都是生活的必需品与城西其他房子相比略输一层。

那一家四口的尸体还在院子里杵着,最近死人的事情太过频繁了,加之死人本就不吉利,府衙就算叫了人来处理,可衙差未见得愿意来,谁都不想来收拾这烂摊子事。

走进城西,屋子两边用砖头砌成高耸的围墙,围墙上方雕了精美的纹路,开始是还有零零散散的行人,离这出事的屋子越近人就越少。

一家四口,一对中年夫妻目视三十岁左右,一儿一女,儿未加冠女未及箕。

杵在院子里,四个都成了干尸,面目狰狞。

研漾道:“这家人死时很恐惧震惊,那妖孽估计很丑。”

“废话,要是你去杀人你会打扮得跟赴宴一样再去吗。”

研漾回道:“如果是我一定让猎物死前看到的也是一道风景。”

安正庆和研漾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屋子的蜡烛台上血迹模模糊糊写着‘等你’二字。

安正庆判断这妖孽估计是冲着研漾来的,它能写下‘等你’一定还留了其它让他们找到它的东西。

安正庆和研漾在屋子里院子里都找过了,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安正庆肯定,“不可能,它一定留了东西。”

研漾指着房里,道:“看那。”一个不起眼的墙角,扫帚和杂物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再看那。”研漾又指着床头的柜子和桌子上。“死者家里有两个孩子,孩子生性调皮家里摆好的物品难免会被打乱,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妖孽注意不到,所以这个角落这么整齐想必不是妖孽有意为之,一个天真的孩子却很容易发现,角落就会被孩子弄得乱七八糟的,想来这家的主人很爱干净还有强迫症才会把这不起眼的角落也摆放得这么整齐。”

“连一个角落都会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人,自己的床头和桌子怎么会任由它这么乱,方才尸体的脖子处有咬痕,妖孽应该是吸了魂之后再把死者的血吸光了,死者才会干瘪成这样,咬痕处都还在溢着血,这妖孽也是个急性子。床头上连小木盒都翻开了,那妖孽估计没有这个耐心,也不可能是死者挣扎时打乱的,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来偷过东西。”

研漾和安正庆在台阶上坐下。

研漾道:“穷有时候比死亡更让人害怕,我们进来时行人连经过都不愿经过这屋子,偷东西的是城北的乞丐,只有他们能不顾生命也要钱,因为他们真的是穷怕了。”

两人确定目标后当即赶往城北。

研漾道:“城北是乞丐扎堆的地方,就算我们知道了是乞丐偷的,可这么多我们也找不到是哪个,他们估计也不会认。”

安正庆拿出一块帕子,“难得你思路这么清晰,总不能让你白思考了,这帕子是在死者围墙找到的,估计是那人翻墙时落下的,上面有那人的气息,问题就变得简单多了。”

白天的京城很热,城北的房子与其他地方不同,住这的都是在京城里称为下贱的人,讨食的乞丐,京城的地痞流氓,京城不止富人圈就算普通百姓对他们这的人都避之不及。城北的房子因为人多地皮少,都是一片一片,一间挨一间,其中间隙只容一人走过,有的挤到需侧身缓慢行走。

城北的居民赶集的地叫圈子,在那聚集很多娱乐的摊子,各种生活必须品,这的东西自然比不过京城其他地的集市,这的东西价钱低廉品质差,对于满足生活需要来说刚好够格。

圈子里最受欢迎的摊子是赌摊,围满了光膀子的男人,穿脏衣服的女人。

安正庆道:“要是原本生活过得很贫苦,突然有一天有了相对值钱的东西,而赌却能让你手里的东西翻上大几倍,但赌这种东西是不固定的,大多数人会选择去赌,而少部份人会选择不赌。你觉得那个人会选择赌还是不赌。”

研漾思索片刻,道:“要是我会选择博一把。”

安正庆凝神,神识在一群人里搜索帕子上的味道。

“大大大!”

“小小小!”

“开开开!”

一堆人围在赌摊四周,嘶声高叫,摇骰子的人把骰盆叩在木桌上,围在桌子周围的人半蹲着身子盯着骰盆,老板打开盖子,“三三四,小!”

一声落下,占小的人蹦起来,头上挥舞着汗水,占大的只能抓着脑袋在一边苦想今晚用什么去买吃食。安正庆的神识落在一个瘦小的男孩身上。

“快!老板可不能赖帐,一文钱都不能少!”男孩来到老板身边,用手擦鼻子上的水。

安正庆收回神识,道:“找到了就是他。”

研漾看着那男孩,笑道“看样子是赢了,还赢了不少呢,真替他高兴,几天的饭钱有着落了。”

老板拿出一袋银钱倒在手里一文一文数,男孩急道:“你怎么数这数也是不够给我的,哎,别拖拉。”

老板道:“今天也不知踩着什么狗屎了,够臭。”

男孩的脸耷拉下来,大声道:“会不会说话,谁狗屎呢!”

“算我老鱼倒霉,下次祸害别家去。”老板长叹一口气,把手里的一袋银钱给了过去,在身上东摸西摸找出几文钱,手还没伸出去就被男孩抢了过去。

男孩笑呵呵摇着钱袋子又走又跳。

研漾伸手拦住男孩的去路,道:“小朋友是不是去过城西,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男孩做贼心虚,把钱袋子塞进胸前弓着腰大叫:“抢钱啦!连小孩买糖的钱都要抢啊,简直没天理!”

原本这圈子里就多人,男孩这么一嚷嚷这不都围过来看热闹了,围过来的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的,耳朵都要炸了,研漾忙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问了一下东西。”

男孩在地上撒泼打滚,研漾蹲下身刚要开口竟语塞了。

男孩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抢我的文文好不好。”

好家伙!撒娇是最好的保护色是吧!

“好好好好好…”

“姐姐发誓哦。”

“发誓,发誓,你别滚了,再滚就滚出火来了。”

听到研漾的回答之后男孩道:“姐姐,腿腿滚痛了。”男孩张开双手等着研漾。

安正庆眼皮抽了一下,“咳咳”几声,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研漾连拉带哄地扶了他起来,对围观的人群道:“一场误会。”

有人“吁~”地起哄,群人也跟着甩手起哄,见没了热闹看才肯离去。

研漾对男孩语重心长道:“你个小朋友太调皮了!快告诉姐姐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男孩抱着研漾的手软软道:“那东西对姐姐很重要吗?”

研漾微弯腰摸他的头,笑道:“很重要呢,快给姐姐,你想要什么姐姐给你好不好。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小朋友?”

男孩歪头,微笑道:“我叫小宝。我想吃饭。”

“那姐姐带你去吃饭,你要把东西给姐姐哦!”

小宝甜甜喊了声:“好。”

安正庆抱着双手,皱眉道:“给些银钱,让他自去吃便是。”

小宝:“你不吃留在这便是。”

安正庆:“你!”

研漾道:“打住!事不宜迟我们去吃饭吧,正好饿了。”

小宝黏在研漾身边,安正庆跟在他们后面,小宝问道:“姐姐要了那东西会不会有危险?”

“姐姐很厉害的,那位哥哥也很厉害,不会有危险。”

小宝炙热的目光让她有点招架不住,说完便把头正了回来看着前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眼角看见侧面寒冷的目光投向身后,研漾侧头看他,小宝微微笑道:“姐姐怎么了?”

研漾道:“无事。对了!小宝能告诉姐姐刚刚为何要滚地?”

“小宝没有家人,想感受一下被人关心是什么感觉的…”

研漾低头看小宝的装束,身上穿着粗布衣,两只手臂用白布条缠得满满的,脚下没有穿鞋子,心中叹息,许是从小就没有父母家人的孤儿,靠自己才活到这么大,也是个可怜的孩儿。

研漾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一事,转身对安正庆说道:“阿庆,出来吃次饭不易,把阿叶叫过来吧,今天一起吃顿好的。我们就在夭馆吃。”

安正庆道:“留你一人,可以吗?”

研漾抬起手臂挤出一点肌肉,模仿男人粗旷的声音,道:“放心吧!嘿嘿嘿,我可是很强的哈哈!”

安正庆甩了她一个白眼冲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小宝道:“姐姐是不是要去找那个吃人的妖孽?那妖孽可凶了姐姐别去。”

“你又知道姐姐要去?”

“小宝就是听说那人家是被妖孽吃了,想着一定没人敢去所以才去那家偷东西。”

研漾停下脚步,对小宝道:“很危险哦,下去别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说罢,研漾带着小宝继续走。

“姐姐,就是这个东西。”小宝脏兮兮的小手捧着一颗流光七彩豆。

也难怪小宝会拿了去,顾名思义形状像豆子,表面覆着七彩的流光,有光时就像滔滔不绝的流光七彩水在豆面流动,怪异中带着美丽,很是吸人眼球。

研漾拿过豆子仔细端详了会,把它放进乾坤袋,说道:“到了就是这。”

夭馆算得上是京城最好的食馆之一,门口杵着两根气派的大柱子,用木油涮得铮亮铮亮。

研漾进门找一张桌子坐下。安正庆带着阿叶来到时小二刚好上完最后一道菜,桌子上的都是夭馆的招牌菜。

吃完饭出来时已经天黑了,研漾和小宝道别之后跟着安正庆和阿叶回京城南。

几人围着放在桌子上的豆子看,阿叶架不住好奇,伸手好玩地戳了戳,问道:“这是个啥?怪好看滴。”

研漾凑近阿叶一本正经道:“美丽的东西往往最致命,一不留神就会吃掉你的脑子。”

安正庆飞起一拳,打在研漾手上,道:“没事别吓唬人!”

研漾正正袖子道:“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阿叶你可知京城里或是周边有没有种植豆子的地?”

阿叶道:“有!而且还很多,都是不同种类的。”

安正庆拿起流光七彩豆看,道:“抛开表面的流光不计,这外形呈扁平状,比较厚实。”

阿叶道:“是蚕豆!”

研漾和安正庆齐声问道:“蚕豆?”

“俺看出来这就是蚕豆!城外有一大片平地种满了蚕豆,整个京城也就那种了蚕豆,其他地种的都是别的豆。”

次日,几人一同过了城关,阿叶在前面给他们两引路。

走过一条小路后,面前出现一大片平地,上面一株株的想必就是蚕豆树,平地中心还有一间小木屋。

研漾对阿叶道:“我们是要去抓那妖孽,跟着很危险,回家等我们回来。”

阿叶点了下头走了,研漾看着阿叶走远了才放下心来。

两人走进木屋,木屋里面破旧地不成样子,大可能是没人住的,研漾以为这么大一片蚕豆树应该会有人在这看着,走了一圈竟没看到一个人。

木屋边上还有一口老井,研漾凑过去往井底看,轻轻“啊”了一声。

“这井还有水哎。”研漾嘴里念着赠人一水,井有余香,赠人一水,井有余香。

水桶盛着满满一桶水上升,井水倒影她的面庞。

等等...倒影里除了她的脸庞好像还有另一个,研漾镇定地继续拉,安正庆在她面前的蚕豆树林里左走右走,绝对不是阿庆,难道是这井的主人来抓偷水贼?

研漾提起水桶猛然转身,那人竟是小宝!

小宝道:“嗨!姐姐,好巧。”

研漾道:“小宝怎么会在这?”

“啊,这片蚕豆树是我的呀。”

研漾心里疑虑重重,这时前方传来脚步声,安正庆看到小宝当即喝道:“退!”

研漾:“?”

小宝问道:“哥哥怎么了?”

安正庆跳起来,“别叫我哥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缠着她!”

小宝红了眼眶,嘤嘤道:“姐姐,小宝只是来看蚕豆树,不是故意跟着姐姐的,小宝现在就走。”

安正庆嘴角抽了一下:“我真想捏死你!”

小宝一头冲了出去,研漾忙叫:“喂!喂!”这小孩体力真好跑了这么久愣是没停一下。

安正庆道:“别什么人都信,你以为你不死金身啊!”

研漾怒道:“我刚刚也怀疑他好不好!”

安正庆还想开口,研漾抢先一句:“打住!就此打住。”两人都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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