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哈森的哭声，铁门不断被晃动着。
柏乐拿出自己的ID卡，神色有些郁郁，说:“那些人都是想去政员私宅的。”
戚不见查看了他的信息。
【市民编号:1001422】
【身份:圣维奇市贵族学校一年生】
【姓名:柏乐】
【年龄:15】
【班级:一年二班】
【座位:二组六排右】
【住址:圣维奇市中心区汉塞尔花园1号】
【日程】
12月18日——12月20日
08:00—16:00
在圣维奇市贵族学校上课
18:00—21:00
在政员私宅参加派对
21:00—08:00
在中心区汉塞尔花园1号休息
12月21日——12月22日
在家
12月23日
08:00—16:00
在圣维奇市贵族学校上课
18:00—21:00
在政员私宅参加派对
21:00—08:00
在中心区汉塞尔花园1号休息
12月24日
平安夜
12月25日
圣诞节
百里笙也出示了他的信息。
【市民编号:1013286】
【身份:圣维奇市贵族学校一年生】
【姓名:百里笙】
【年龄:15】
【班级:一年二班】
【座位:三组二排左】
【住址:圣维奇市南区约克街丹顿诊所二楼】
【日程】
12月18日——12月20日
08:00—16:00
在圣维奇市贵族学校上课
18:00—21:00
在政员私宅参加派对
21:00—08:00
在南区约克街丹顿诊所二楼休息
12月21日——12月22日
在家
12月23日
08:00—16:00
在圣维奇市贵族学校上课
18:00—21:00
在政员私宅参加派对
21:00—08:00
在南区约克街丹顿诊所二楼休息
12月24日
平安夜
12月25日
圣诞节
梁辰的日程基本上也是这样，只有ID编号和住址不同，与戚不见同在一年一班，坐在一组三排右。ID比较靠前，是1008253，住在西区伯恩街42号312室。
哈森也走过来，对他们的行为表示了不解:“你们……嗝……在干什么？我也有ID卡……”
【市民编号:1034536】
【身份:圣维奇市贵族学校一年生】
【姓名:哈森·曼科】
【年龄:15】
【班级:一年一班】
【座位:三组四排左】
【住址:圣维奇市东区杨克大道432号】
【日程】
12月18日——12月20日
08:00—16:00
在圣维奇市贵族学校上课
18:00—21:00
在政员私宅参加派对
21:00—08:00
在东区杨克大道432号休息
12月21日——12月22日
在家
12月23日
08:00—16:00
在圣维奇市贵族学校上课
18:00—21:00
在政员私宅参加派对
21:00—08:00
在东区杨克大道432号休息
12月24日
平安夜
12月25日
圣诞节
几人对视一眼，百里笙问:“哈森，你跟过来干什么？”
“我……我害怕……”哈森嗫嚅道:“我怕变成他们那样，我怕死！”
“那就说说你知道什么。”戚不见轻轻搭着天台的栏杆，晶莹的雪籽将世界变得纯白，楼顶很冷，说话时都会泛起雾气。
“我不知道……城里一定有一个恶魔！它会杀人，会把人变成怪物！”哈森笃定地说。
“为什么要遵守日程？不按日程行动会怎么样？”
“会被处死。”哈森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亲眼看到他们处决了那个人……好多血……好多枪声……”他无助地捂住脸:“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爸爸有一间餐厅，他会被邀请到政员家里担任厨师……”
“他是谁？”戚不见问。
哈森顺着戚不见的目光看去，柏乐安安静静站在戚不见两步外，卡其色绒服和菱格毛衣的搭配让他显得温和乖顺，举手投足间都彰显了贵族少年的得体。
“柏同学是政员的独子。”哈森有些疑惑，但还是老实地回答了:“整个学校的人都想和柏同学搭上关系。”
除开学校风云人物柏乐同学，其他几个人哈森都只知道名字。
“戚同学和梁同学都很神秘，百里同学家里应该是开诊所的吧？”哈森不确定地说，不时看看百里笙，希望自己的话没有冒犯到他。
哈森看向百里笙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害怕，又有些好奇。
“你好像有话想说？”十五岁的百里笙已经褪去了孩子的稚气，眉宇锋锐，却给人很可靠的印象。
当然，哈森也被这副外表迷惑了，他说:“因为德尔制药……城里最大也是唯一的制药公司，足以让所有人为之疯狂……”
“学校里有德尔制药的学生吗？”
哈森摇摇头，说:“有很多学生都隐瞒了身份……”
戚不见看了眼远处钟楼上的时间:“该去上课了。”
“注意同班其他人的动向，尽量避免争斗。”戚不见打开天台的门，楼道里的学生已经散得七七八八:“目前不要破坏这个世界的秩序。”
戚不见显然在想着一些问题，其他人没有异议，梁辰和戚不见一起向楼下走去，百里笙和柏乐也下楼了，看来他们的下一节课都是武术课。
哈森也跟在后面，他感觉这几个人很可怕，可是他更不想面对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同学，于是也厚着脸皮蹭在队伍后面。
又是踩着铃声进了教室。
这间教室很空旷，几乎有半个篮球场大，光洁的地板照出了影子，依然是穿着军装的女老师，但不是文学课的那位了。
“三分钟内找到你的对手，然后我们开始上课。”
梁辰施施然走过来，正看到哈森在戚不见旁边上蹿下跳。
戚不见正在手上缠绷带，声音平淡:“和我做对手，你会死。”
哈森愣住了，梁辰松了一下手腕，鬼魅般出手，哈森只觉得一阵风从背后出现，戚不见一个侧肘格挡下了这一拳，同时向梁辰的面门挥拳，那一拳结结实实砸中了梁辰的手臂，哈森呆滞地看着两个人突然动手，丝毫不留余地，这才明白戚不见说的话是真的。
“戚同学，”梁辰显然觉得这个称呼很新奇，念的时候也有些轻佻:“还是和我做对手吧。”
戚不见看了他一眼，梁辰笑了笑，就听到老师说开始两两对打。
哈森委委屈屈地找了别的人，不时看向这边。
梁辰突然开口:“你变得更像人了。”
戚不见说:“真是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他骤然避过迎面而来的拳风，梁辰的攻势极其猛烈，完全舍弃了防御，哈森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不多时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
戚不见擦去嘴边的血迹，梁辰成长得非常快，两年的沉淀只是假象，他还是那么不计后果。
“你后悔救了我吗？”梁辰从他家离开前问了戚不见这么一句话，而他没有等戚不见回答，就自言自语道:“没有心，怎么会感到后悔。”
离开之后数月内，梁辰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也进入了特殊部门，也许是因为戚不见的助手死得太快，也许是别的原因，他终于得到机会和戚不见共事。
戚不见从来没有去过部门，一切只由中间人进行任务派发，他也再没有见过梁辰，只有暗处支援的“知更鸟”。每次出任务，他都会感觉到一束若有若无，又如附骨之蛆的目光，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如芒在背，但戚不见却从来不会有这种困扰。
中间人曾问他是不是和梁辰产生过什么矛盾，但这个问题问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谬。毕竟他从来没见过戚不见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不如说他的眼里根本没有任何人。
戚不见的发丝已被汗水浸透，梁辰也好不到哪去，梁辰捕捉到戚不见露出的破绽，又是一拳挥出，戚不见不偏不躲，任凭那一拳直接打在自己脸上，却借由这个空当将梁辰踢倒，两个人用最原始野蛮的方式格斗，戚不见用腿压着梁辰的身体，梁辰的呼吸有些急促，戚不见垂眸看他。
“当上位者好玩吗？”梁辰声音低哑，弯起了唇角。
戚不见没有继续攻击，他的手指落在梁辰的唇边。
“你的笑没有喜悦，为什么？”
梁辰打开了戚不见的手，脸上的笑容垮下:“不要碰我。”
戚不见静静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叛逆的孩子。
“不要这样看我！”戚不见的目光触到了梁辰的逆鳞，他剧烈地挣扎起来，毫无章法地想从戚不见的压制下逃出。
“我不后悔救下你。梁辰。”戚不见漆黑的眸子映出了梁辰凌乱又狼狈的模样，平静地像月下深潭。戚不见起身，他的脸上也有青青紫紫的痕迹:“你让这个无聊的世界多了一些留下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