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你的意见是？”
“我确实很喜欢知霜的音色和唱法。”，王哥低头思考了一会，抬眼看向徐总监，语气平稳道，“但正如你说的那样，从目前来看，他和我们目前所需求的练习生有较大的差距，这次也并不是正式的考核，我同意你的意见。”
“我去会议室找下知霜，告知他这个结果，临时叫你过来辛苦了。”扔下这句话，王哥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你呀……”望着王哥离开的背影，徐总监笑着长长叹了口气。
***
离开西瓜娱乐所在的大楼时，已经日薄西山，园区内陆陆续续出现了打工人下班的身影，或行色匆匆满怀心事，或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夕阳的余晖渗透着一种温柔的气质，质地是软的，把人们紧紧包裹起来。
而这份安宁与和平同样也感染了知霜，这可能也是千年后知霜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这么多人类。他们就是这样繁衍生息，子又生子孙又生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坚定又顽强，没有因为任何困难而止步不前。
真好。
不过今天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呐。
第二天一早，知霜正在思考该怎么联系逢泰，商量再就业指导方案的进展时，逢泰就敲门过来了。
“知霜小友，今天就别急着出门找工作了。”逢泰精神抖擞，“休息休息，今天等帮手上门。”
“等谁？”知霜有点摸不清头脑，不是说人间内务不得干涉吗？还能怎么帮？
“等来了你就知道了。昨天我不是去天庭开会去了吗？组织说像你这种特殊情况，为了能够更好地融入社会，会指派一个对人间熟悉的角色帮助你进行入世指引。听他们那个成竹在胸的语气，我觉得这人铁定靠谱，这把稳了。”
逢泰又补充说道：“说是上午九点，这帮手就来了，且等着吧。”
“您今天过来，怎么没带昨天的吃食？”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知霜确实有点嘴馋。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就一顿快餐，就跟古时那馄饨铺子似的，至于这么惦记着嘛？”逢泰虽然嘴上逼逼赖赖，还是拿出手机点了个外卖，“点好了，待会餐就送过来了。”
“谢谢吉神大人。”知霜欢呼。
“快别介，”逢泰偏过头去，语气有点不自然，“等指导处收集反馈时给我个好评就行。”
“好耶！”
正说着，门铃就“叮咚”响了起来。知霜赶紧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视线里空空如也，并没有出现预期的送餐员。
知霜失落着耷拉下头，正准备关门，就看见一只蓝眼睛的小白猫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背上驮着和昨天一样的牛皮纸餐袋。
他倒是没有多吃惊，这里可是传说中神仙光顾的沃野酒店欸，用小猫送餐有什么好稀奇的！小猫的背不及餐袋宽，但食物还是稳稳地驮着，这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过这食品卫生问题要不要给酒店点建议呢，毕竟食安问题大过天，他倒是不介意，可仙僚中的洁癖精可是大有人在啊，转念一想仙僚们不像他，一般也不怎么吃人间的饭，好像也没啥建议的必要。
“谢谢咪咪。”知霜半蹲下身子，左手拿起餐袋，右手摸了下小白猫的脑袋，起身关上了门。
“吉神大人，”知霜语气轻快，摸到猫猫头很是开心，“今天是小猫送的餐，真有意思。”
“真的假的，我从来没见过，还有这事。”逢泰说着朝门口这边走了过来，“一般不都是机器人吗？”
“也可能是仿真小猫机器人呢。”知霜从善如流。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声密集炸开，来人显然有点着急或者说生气。
知霜再次打开了门，什么都还没看清楚，小白猫倏的一下就窜进了房间，冲着知霜骂骂咧咧。
“第一，我不叫咪咪。第二，不要随便摸我的头。”他就像一只吹满气的白色气球，下一秒就要爆炸的样子。
“第三，哼哼，第三……”不知道是忘词了还是激动到喘不来气，小白猫迟迟没能说完自己的台词。
逢泰也没搞清楚状况，走到知霜身边，问：“你认识这个爆炸年糕？”
“第三，我也不是爆炸年糕！”这句倒是冲着逢泰来的。
“不认识啊，就是刚刚送餐的小白猫。可能是酒店员工吧。”可能是这些天大起大落地习惯了，知霜现在淡定的不行。
“可能是要好评来了，别急别急，我现在就来给。”逢泰拿出手机。
小白猫还在张牙舞爪，嗷嗷叫唤，知霜和逢泰已经自顾自演完了整场戏。
好评过了，那小白猫还没走，仔细一看他眼里还蒙着一层泪花，都快被急哭了。
知霜受不了了，夹着声音问：“咪咪别哭，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呀？”
“呜呜呜，我不叫咪咪。”爆炸年糕委委屈屈。
“好好好，你不叫咪咪。”知霜哄孩子越发得心应手。
“是天庭派我来的，说是到沃野酒店，鏖鏊钜房间，有上神需要我帮忙。”小白猫转向逢泰，“说事成之后会奖励我好多灵气，我就可以成为大妖了。”
知霜给了逢泰个眼神，这就是你说的铁定靠谱的帮手？
“你是猫妖吗？叫什么名字呀？”虽然知霜感知不到灵力，可眼前这白团子除了能萌死人看不出什么其他的厉害之处来。
“我不是猫，我叫端端，是梁渠兽，叫从历石山来，在人间待了百年。”
再瞅瞅白团子的爪子，确实比起普通小猫大了不少，细看整个个头也大了一圈，确实和传闻中的“状如狸而白首、虎爪”的梁渠兽一模一样。
只是……
只是这白团子再怎么看也就是大一圈的小白猫。当然，知霜现在学乖了，这话也就是心里想想，怎么都是不会说出口的。
端端跑到逢泰脚下，一只爪子耷拉在逢泰裤腿上，泪眼汪汪：“大人，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吩咐，我很厉害的。”
白团子，你哭错坟了啊。不对，你刚不是还凶他来着吗？
“端端你好，需要你帮助的不是我，”逢泰弯下腰，和端端对视，笑眯眯地说，“是旁边这位知霜大人。”
猫有表情吗？很奇怪，知霜就是从端端眼神里看到了，三分震惊三分痛苦四分难过，眼瞅着这孩子又要哭了。
“可是，呜呜，可是，知霜大人一点灵气也没有啊。”端端呜咽起来。
逢泰还在可劲使眼色，示意知霜快哄哄，知霜耸肩摇了摇头。
这让他怎么哄，他上哪去偷点灵气来。
那就只能……换个话题了。
“端端，”知霜努力温柔，“你是天庭派过来的小帮手，那刚刚为什么带着外卖的餐袋呀？”
“刚刚有个人，他下个订单要超时了，但是这个订单还没送到，我看他也是要送到鏖鏊钜，就帮他送过来了。”
“端端真是个好孩子。”知霜夸奖道。
“不对啊，那外卖员是人类吗？”知霜突然醒悟过来，“你这幅样子和他说话，他没吓到吗？”
“我是用心和他对话的。”端端回答说。
“完了，这是个bug兽啊，能洞察人心还能改变人心。”逢泰惊呼，“怪不得天庭如此看重，不过这种能力有点可怕啊，天庭怎么会派他过来。”
不得干涉人类内部事务是神界和妖界的共识，按理说天庭绝不会顶风作案，如果有这样的能力，说不定存在什么内情。
知霜说：“既然端端过来了，就先在我这住下吧，拜托吉神大人去天庭时问问看端端的情况，看看后续怎么处理。”
逢泰点了点头，此时事关重大，肯定是要细细询问一番。
“糟了糟了！”知霜突然惊叫起来。
逢泰急忙上前，正要防备，就听知霜哭诉——
“薯条已经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