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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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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一句话在静谧时空间内,饶是说话者嗓音里很是疲惫仍显得掷地有声。

云佑之听过时异各种状态下的说话语气,但是他第一次听见时异说得那么冰冷,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古板严肃、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大哥。

时异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和云佑之面对面隔桌相望。

一双深邃眉眼,目露精光,又是那种极力克制着什么的神色,带着让云佑之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对于普通人来说加入荣膺不过就是满足三条基本条件后,咬咬牙签份协议的事,然后等着背景调查、政、审等相关手续完成,静待结果。

但是对云佑之来说,这根本不可能。

其一,星盟规定Omega不得入伍,这条云佑之已经打破,但也没完全破除,因为这只是时异和别人联合想方设法用瞒天过海的招数硬按下的,指挥官近卫这样的职位终归名不正言不顺。

其二,不仅因为云佑之是Omega,也因为他的家世。

荣膺算上预备军一起总共16个军团,单算舰队就已经是星盟第一战力,这样的存在最忌讳外部势力的干扰。荣膺的军官选拔不是像时异、周阳以及季落这些人类似世袭的选拔模式,就是像路其言那样先人曾经在荣膺获得过荣誉,要不然就是背景干干净净的平民。能达到自然人状态,这个干净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干净,就是你本人乃至家族里的人都不能有立场问题。

星盟含糊混沌的历史脉络以及盘根错节的多方势力,使得星盟远没有表面那样看起来宁静,因此需要荣膺这样一腔孤勇的单方势力存在,他们稳定也就是大局稳定,他们动荡则乱象丛生。可想而知,荣膺内部必须具备怎样高度的凝集力。

云家的商业版图能有今日,怎么可能没有其他势力在其中推波助澜,远的不说,云家的科技部门一直和琼星军部存在长期合作,凭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云佑之基本就和荣膺无缘,哪怕表面上琼星军部也率属于星盟联军。

”不对啊,宁叔不是琼星新能源科技新秀温家的么,那时鸣上将怎么……”

向来不怎么喜欢思考这些弯弯绕绕的人,今天突然脑子开了光一样灵活,让时异片刻惊诧。

“他姓宁,不姓温了。”

说完,时异沉默地将视线移向别处。

云佑之猛然想起之前时宇好像有提过一嘴,说什么琼星温家没一个好东西,看样子是有故事。

“对不起,我是不是问到不该问的了?”

“没什么,这事人尽皆知。”

云佑之从小就生活在琼星,有些事即使他不刻意过问,在那样的环境之下从小闻目染,也会知晓一些秘辛。他清楚在琼星有头有脸的家族中有些 Omega是没有自由的,他们不过是利益交换的工具罢了,被迫联姻当人情往来的比比皆是。

家族这样的地方可以是牢不可破的港湾也可以万劫不复的深渊,什么Omega保护协会,在权势和贪婪的人欲面前,形同虚设。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光必有暗,总有一些灰色地带是光照不进的。

说白了,星盟许多类似O保协会这样的机构,以及大小条文,保护的是同等阶级的平民权利,对那些无法无天的权贵连基本的威慑力都没有。

看着陷入沉默的人,云佑之在之前通过周月断断续续听说过宁临泉当下的情况,一个Omega都陷入那样的处境了,还不肯洗去爱人标记……他隐约猜到了宁临泉过往可能的遭遇,未必是不清醒的意念驱使宁临泉这样固执,比起外界浮夸的缠绵故事,他一定有更坚定的理由。

其实云佑之很佩服宁临泉那样的魄力,明知道代价很大,腺体休眠针说打就打,一个Omega靠着吃着抗排异反应的药撑过一整个雨燕晶舰的研发周期才肯躺进休眠舱。

气氛忽然变得很沉重,但这不是云佑之来找时异的目的,更不是他期待的效果。虽然他一来就信心受挫,但他很快就想开了,只要他不那么快被遣送回星盟,就算不进荣膺也一定还有其他机会。

“你最近在忙什么?”云佑之趴到桌上,一双眼睛滴溜溜四处转悠,一副根本没有大受打击的样子。

时异挑了挑眉,“忙军务。“敷衍至极。

“嘿!你怎么回事,又要敷衍我!我、我……”

云佑之本来想说他们去密林城执行任务遇到的怪事,可是他又觉得这样好像有故意卖惨博同情的嫌疑。

这事时异不可能不知道,但人家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从他们莫名奇妙被送回来某人问也没问过,摆明着就是不放在心上……而且他又凭什么要求人家在意。

“时异……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云佑之语气一下就蔫了,心思百转,想愤怒却没有着力点,想质询又没有名义,有什么酸酸涩涩的感觉从胸口涌向他咽喉,让他情绪自然不起来。

时异在就静静看着云佑之无知无觉纠结在一起的眉头,一双漂亮的眼睛也不和他对视了,一脸的委屈,又敢怒不敢言。

时异觉得自己的可能是有点什么嗜好,看着人在眼前这样子他不着急安慰,反而觉得心口像被熨过一样,又烫又平,很舒坦。

“在你眼里我气性那么大吗?”

“谁知道啊……你比难以捉摸尔多加的季风还难以捉摸。”

“尔多加?”

“博格拉的一个沿海城市!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后面!”

时异闻言轻笑道,把云佑之好不容易堆起来气焰都笑散了。

怎么会有人表面人模人样,背地里是勾魂夺魄的妖精啊!

云佑之好气自己这么不争气,人就坐那也没怎么着他,自己就阵脚乱套了。

东一句西一句,早忘了自己来干嘛的。

时异特别乐意看到云佑之,那副飘飘然的样子,他控制不住自己“恶劣”的行径。他好想时光暂停在某些时刻,就这样一切都点到即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的感觉,不必那么明朗,好让他不必面对现实。

可现实就是现实,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还以为几个月的分离能让自己清醒,好像也没什么成效。

他还是那样,不敢靠近,不舍远离。而另一个人,还是那么纯白直接。

时异把自己衣袖处的扣子系了又扣,等着对方发话他好借题发挥自己插科打诨的本事,他有的是办法调转话题,这一招目前看来还没失效。

“你别打岔!让我想想我还有什么事找你。”

“没有不让你想啊。”

“闭嘴!你先静一静。”云佑之发现了,但凡时异一张口接他的话茬,事情就不对了,肯定有问题。

“……”

片刻后,云佑之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和时异商量事情,得先提结论,后讨价还价。第一件事,加入荣膺的春秋大梦碎了,那就只有两件事了。

“第一,我要从后方调回来……”

“批准了。”

“你先别说、你就这么批准了!?”

“不然呢?”

云佑之震惊了。

这答应得有点快啊,和自己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他还以为要软磨硬泡一阵子呢,来之前他都想好怎么使出浑身解数让时异答应,这会儿全无用武之地了,还有点不爽是怎么回事?

“还有吗?”时异面前的光脑开始疯狂跳提醒了,文件大军压境,预计还有五秒收件箱爆满,里面估计九成是季落那边的转过来的。

“我的项链呢,我要拿回来!”

“保险柜里,自己拿。”

闻言云佑之自己轻车熟路找项链,一进一出一分钟都不到,项链都被他自己戴好藏衣服里面去了。

返回眼见时异都已经开始投入工作,眼睛里倒映着光屏上的冷光。

“还有什么事吗?”

时异再不开口,他都感觉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快要实质化了。

“没有……”

“就是想和你道个歉,上次我不该朝你发脾气,我以后不那样了。”

时异闻言停下手里的事,认认真真望向云佑之。

“我不接受道歉。”

云佑之闻言愣住。

时异垂下眼眸,几番纠结,这些天他思考了很多。他意识到也许他应该和云佑之做些约定,云佑之之不像周阳、周月和季落这些人,他们是从小一块长大,接受相同的教育,家庭背景、理念相似,几人默契程度不亚于同胞兄弟,很多事情甚至不需要太多言语就能理解对方。

云佑之不一样,他是半路被时异硬圈进来的,可以说是例外中的例外。时承认自己存在一点私欲,对云佑之能力的欣赏也是真的。

“柚子,你知道我这几年见过很多次生死,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像你那样果断。“

“原则上你没有错,不需要道歉。”

“你也才第一次参与实战,甚至不是主力,为什么也和他们一样呢?”

“我不否认你天资过人,也许你在那种紧要关头有十足的把握,但对我来说万分之一秒的偏离计划,都会让我很惶恐。”

“如果可以,我一点也不想看着战友为了我牺牲,我恳求你们,但凡有一线把握能不能先考虑你们自己?”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在气明明已经进行了缜密的布局,但总有赶不上的变化,如果我能看得更远一点就好了,有时候我恨不得自己能预测未来……”

时异很平静地叙述着自己内心所感,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云佑之真正意义上的敞开心扉。

“身为指挥官,我比你们还惜命。”

古往今来,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就没变过,只要敌方能判断负责发号施令的人,那个人就会成为靶子,一旦被击中,就会成为突破口。

光保护是没有用的,你有一千种防御措施,敌军就可以有一万种对策,关键还是综合实力上的碾压。

云佑之静静听完了时异的话,感觉受到会心一击,心里十分堵得慌,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原来从前他感受到时异身上的那种压抑感不是错觉,时异一直都放不开自己。

云佑之有些内疚,之前他不该指责时异对自己有所隐瞒,还怀疑时异把自己区别对待。

其实他一直明白自己是“狼小队”里最不了解时异的人,他能感受都到那种童年玩伴之间知心着意的气场。

时异可能是习惯了,不用太多表述就能让身边的人心领神会,自然而然也就对着自己也这样,本质上这就是一种同等对待。

思忖片刻,云佑之还是决定表达自己和时异不同的观点,像时异这样使命感很强的人就是容易陷入思想沼泽,他倒不觉得所有的事都必须分个明确的高低。

因为万分之一秒之间,极小区间内无先后,不是他们不想先考虑自己,而是早在危急时刻降临前,他们给自己的唯一指令只有那么一个,那是一种本能反应。

云佑之走到时异跟前,把自己的手打在时肩上。“虽然听你这么说了,我感觉很遗憾,但是重新来过,我也还是那么做。”

他认真说道。

“我们是兵,你是将。我们的结局可以不确定,但你必须一定只有一个结局。”

“因为你的责任是带领我们胜利,不是一场胜利,或是几场胜利,而是最终胜利。”

“你知道的,为了胜利,没有一个兵会害怕牺牲……”

时异的左手食指不自觉抽动了一下,眼底泛起惊涛骇浪,虽然他的面部肌肉仍然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下意识地用拇指掐住食指指腹,试图以此平复心情,可惜这是徒劳无功的。就像他听到婚期不远的消息时那股悲愤烦躁一样,需要极大的精力才能勉强压制住。

这就是当局者迷吗?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也成为那个被人照顾情绪,指点迷津的人,这个人还是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因为他知道自己被驳倒了,云佑之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他是干涉不了的。

人在某种环境里生存久,心智渐渐地发生转变。

经过云佑之一番话,时异猛然意识到他被自己困住了。

他因为害怕面对死亡,连带着那些人存在过的痕迹都封存在内心深处,忘了有些人他们选择牺牲自己,成就大局,本就是他们的终焉之志。

荣膺所有人,包括时异自己在内,本就是就是为某种宏大而存在,根本就不能细想那是什么,找到自己对应的位置才会有答案。

周围安静得很可靠,没什么外人在,可以做点别的事。

云佑之一番话把时异触动了,他也想短暂甩掉包袱,于是放下脸面如法炮制云佑之的做法,某人一时间洋洋得意地撸自己怀里的大脑袋。

“虽然你把我说服了,但下次我还是不允许你那么做。”时异闷声说道。

云佑之抿了抿嘴,有些无语,这也叫说服?“为什么?我也是你的兵,你区别对待!”云佑之心想,不会因为他是Omega吧?

“因为你没有正式编制,你别忘了这是我拿我军功换的特设头衔,在星盟明面上还不合法,严格意义上你不是我的兵,你出事我得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呸!我这么可靠,怎么会出事呢。”

“骄兵必败。”

“你盼我点好吧!”

“不是你告诉的我吗?近卫兵也是兵,你说近卫兵在很久以前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兵种,现在它不复存在了,但你也说过,你要交给我重新定义它。”

“你还没有给我足够的时间重新定义它呢,难不成你又反悔了?!”

时异:“……你今天特别伶牙俐齿,是不是琢磨几个月,就等着今天堵我话?”

云佑之闻言更得意,“我这叫,什么三日、你那句话怎么说?”

时异笑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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