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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以奴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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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古怪?”嘴上虽是这样说的,可贺长情还是忍不住侧目望了过去。

只见那金玉奴瘦弱的四肢上,以及轻纱遮盖不到的地方,遍布着大片的刺青,不仅有花鸟鱼虫,甚至还有些奇奇怪怪的,类似于图腾一样的东西。

方才光线昏暗,再加上贺长情故意偏开了头去,这才致使她一直都未能发现。也是直到此刻,贺长情才明白章远安为何一定要坚持让他的金玉奴在圣上和嘉妃娘娘的面前献舞。

说什么庆贺嘉妃回宫,聊表心意都是假的,于人前炫耀彰显他的不凡也不是章远安的主要目的。他是要以这种方式,羞辱践踏一个人的自尊,越是看着金玉奴低到尘土里,或许才能满足他内心中的那些黑暗龌龊。

贺长情深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般地抬眼看向了高台之上端坐着的梁淮易,只是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里,她的一双手甚至都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圣上似是也很惊诧,只是他稍抬着眉梢,朝她投过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们相识日久,贺长情岂会不知他眼中的深意。千言万语,只能说,章远安目前的行为还远不到让圣上喊停的地步。

也是,毕竟梁淮易早已是一国之君,他不需为金玉奴这类人群考量,他更应该做的是制衡百官,以及如何给北梧子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很显然,绝大多数人对于金玉奴的存在还是颇感新奇的,此人又舞姿尚可,应是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被扫兴。况且那昭示着耻辱的刺青又没有刻在他们的肌肤之上,自然无甚所谓。

看来指望圣上怕是不行了。

贺长情又将视线移到了一旁的沈慈身上。她还和旧时一样,便是成了妃子,也依旧是那样的温婉端庄,看起来对什么都是淡淡的,除了她眼中的那个男人。

“主上。”祝允将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他犹豫许久,哪怕明知不妥,但还是大着胆子,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贺长情藏在桌案之下的手背,“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金玉奴的处境,无人可解。连圣上都不曾说过一句重话,哪怕章远安的做法真的引起了旁人的不适,又有谁敢站出来说一句不是呢。毕竟章远安的背后是章相,很多时候他的一言一行,都是章相的授意。

祝允只是不想看着贺长情陷入在这种无力与为难的拉扯之中心烦不已。旁人的事情,就应该由他们自己自求多福,自行解决,与主人有什么相干。

他想了许久,似乎也只有提前离席这一个办法。于是祝允揉着胸口,声音闷闷的:“方才挨的那些打,现在好像发作了。”

祝允已经为她想好了所有的借口,贺长情也明白,她现在只需点一点头,就可以毫无负担地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看着那金玉奴摇曳生姿却又分外别扭的动作,贺长情最终还是不咸不淡地开了口:“章公子,今日宫宴上可还有不少尚未嫁人的女娘,你让一个男人露着半边身子在这里又跳又舞的,于礼不合吧?”

“别急啊,好戏才演了一半。我敢保证,今日在座的诸位绝对会大饱眼福。”章远安并不搭话,只是直起身子当着众人的面为自己斟了满满的一杯酒。

他到底想做什么?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还另有幺蛾子?

莫说是贺长情,就连邻桌的一些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不得不承认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被章远安这一句话吊足了胃口。

这个时候,若还是铁了心地要给章远安找麻烦,就是明摆着和众人对着干了。贺长情无法,只能闷声坐着,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本以为那酒是章远安倒给自己要饮的,却不想,他大手一挥,那酒水便一滴不剩地被泼溅出去 ,不偏不倚,全洒在了那个金玉奴的身上。

也不知那酒水有何问题,只见金玉奴倏忽顿住了自己下腰躬身的舞姿,即便是冒着大不敬的风险也再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奇怪,太奇怪了。

紧接着,人群里爆发出一连串的惊呼,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原本黯淡一片的刺青居然发出了亮眼的红光。

此时夜色浓厚,即便有宫灯照亮四野,也无法与白日相比,身上发着红光的金玉奴在这一刻无疑是最夺人眼球的存在。

“章兄,好手段啊。”有与章远安相熟之人,暗中压低了声音向他提前道喜,“就你这一套下来,圣上和娘娘定会重重赏你。等你回去了,章相定然也会对你赞不绝口。”

人前嚣张不已的章远安,一听到章相,反倒谦逊不少:“我并无旁的所求,只要义父能满意便好。”

只是很快,一片喝彩叫好声中便有了些微倒吸凉气和暗含不解的声音。因为在场众人全都亲眼看到,那金玉奴因为那杯泼在身上的酒而被激出了痉挛之症,整个人抖动个没完便也罢了,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有如被滚烫的开水灼烧过一般,红得骇人。

只是这些不同的声音大多被淹没在权贵们的玩乐取笑当中,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贺长情却是听得清楚,看来不是所有的北梧人都像章远安和秦知行那样,完全不把金玉奴当回事。这让她心中稍安,至少异类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些丧心病狂的所谓权贵们。

巧得是,恰巧上来一个宫娥欲要为她布菜,却不想被疼到倒地不起,面目狰狞的金玉奴给吓了一跳。整个人霎时间抖如糠筛,手中一个不稳,甚至还将汤汤水水扣了贺长情一身。

宫娥应是吓坏了,着急忙慌地跪在她身前,口中央求不停:“小阁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这小宫娥倒是给了她一个再次向章远安发难的机会,贺长情欣喜都来不及,当然不会与一个本就无辜的宫人为难。

因而在宫娥眼中看来,这小阁主根本不像外界传得那样,不仅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相反还脾气温和,待下宽厚。她甚至还会为自己打抱不平呢。

宫娥默默地退守在一旁,一双眼却时不时地觑着贺长情。便见这位小阁主从位子上站起身来,公然指责开了章相的义子:“章公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把大家伙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在座的有不少贵女妇人,她们的日子早被闺阁与家族所填满,没有历过风雨,也未有什么见世面的机会,因而胆子也要小上许多。其实,她们中的好些人都早已颇有微词,只是不敢吭声罢了。

贺长情此举,倒是顺了她们的心思。一些家世显赫的少女们便纷纷附和了起来:“是啊,这算什么好戏,明明是惊吓还差不多。”

“在下下在这金玉奴身上的毒乃是世所罕见,原意只是想博个彩头,但他自己身子骨太过柔弱,满堂彩没博成,竟然还冲撞了各位。我代他向诸位致歉了。”嘴上倒是说得好听,可章远安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可一点没有觉得抱歉的自觉。

贺长情见了便是一阵作呕。

“圣上下旨举办宫宴本也只是出于为本宫庆祝的私心。而今章公子的这一出,心是好的,可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事与愿违了。”就在贺长情以为今晚还会在这种无趣的热闹当众无尽度过,沈慈却忽而开口,还同她站在了同一阵营里。

只能说,不愧是住在她私宅里许久的人,近朱者赤,如今嘉妃娘娘应该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

有了沈慈帮着说话,贺长情底气也足了许多:“章公子你如此罔顾他人,惹得嘉妃娘娘不快,还不把那金玉奴带下去吗?”

至于解毒,那是章远安作为牧心者的私事,贺长情便是有心,也无力将手伸得那样长。

章远安自是没有想到,一向看起来柔柔弱弱,随遇而安的嘉妃,还有这样与人针锋相对的一面。要知道,这嘉妃娘娘可是圣上目前唯一的女人,宠她宠到了公然与太后生出嫌隙也浑不在意的程度。得罪了她,和得罪圣上恐怕也没什么两样。

就因这样一句话,将章远安的计划全盘打乱,原本还意气风发的人,此时明显局促不安起来。

就在他不知该当如何的时候,圣上又冷着脸,添了最烈的一把火:“嘉妃说得是,朕没有这样以奴为乐的特殊癖好,相信诸位爱卿也不会有例外吧。下回莫要将这登不上大雅之堂的雕虫小技再拿到朕的面前来现眼。”

咯噔一下,章远安悬着的心好像瞬间不跳了。他是不是把事情给办砸了,被圣上如此痛批还是小事,关键是回去以后他该如何向义父交代?

都怪贺长情,若不是她屡屡作对,又何至于引发了圣上与娘娘对他的不满!想到这里,章远安瞪向贺长情的目光里都满含着杀意。

无妨,他还有最后一招,是特意留给贺长情的小惊喜,定叫她和她那金玉奴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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