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亚。”

蝙蝠侠从他的犄角旮旯里钻出来，他总会藏在暗处偷窥，真不知道他这两百磅的体重是怎么塞进那些狭小的空间。

他当然注意到小丑的尸体，这位宿敌就这样丧命于面前的塔利亚奥古的手中。他的表情应当是震惊，诧异的——杰森想，所以他会像只被吓住的土拨鼠么？

蝙蝠侠终于开口，“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杀死小丑的原因，以及你的目的。”

“My love，小丑是个罪犯。这个结局是他应得的。我杀死他并没有什么过错——你杀死他也并无过错。自然，你清楚我的性格。我不会杀死一个与我无关的人，他杀死的人中，有我重要的人。”

塔利亚说。

蝙蝠侠是一只失去声呐的蝙蝠，他被面具遮掩的脸庞上，没准充满着困惑：“但这不是他杀死的。这个小丑没有动手，他甚至不清楚去死的原因。”

“我们世界的小丑死了。”塔利亚推后一步，把刀抽出，“不是我杀的。”

她的脸上略过笑意，以及一丝愤怒。她是矛盾的人，“我没能亲自动手，可是my love，我现在能够亲自杀死他。”

“他杀死了谁？”

“你。”

“所以你在寻找他。”

“是的，蝙蝠侠——而我已经找到了他。”

她的话语刚落，同样高大的身影从她的身旁站出，带着众人所熟悉的呢喃。塔利亚说：“他被杰森陶德藏起，我清楚他们的一切。不过我允许了他们的相处。”

红头罩从隐蔽处走出，“所以是你故意把他放到我身边？”他的声音带有嘲讽意味，“不……是你弄丢了他，丢到了一个新世界，你最开始甚至找不到他的存在。”

“不，我知道。”

塔利亚傲慢地说：“我知道他肯定会来找你。”

蝙蝠侠安静地注视她，他想掏出蝙蝠镖的动作被女人看见，她叫道：“不要想阻止我！我的目的对你们百利无害！我不过是想带他回家，回他应该去的地方！”

蝙蝠侠反驳：“你在控制他。”

红头罩：“你把他做成了一个傀儡。”

他们倒是鲜少地站在一条战线上。

祖恩阿蝙蝠侠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含有意义的话语。他是一块石头，一块木头，一个蘑菇，一具死尸。他就这样沉默寡言，仿佛只是在凝视着这场闹剧。

“你不能把他带走。”

这是蝙蝠侠对这个事件的最终决定。

……

杰森把蝙蝠侠安置在黑门监狱的储物间，蝙蝠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从物理意义上而言，应当属于一件可以存放的“物品”。从精神意义上而言，蝙蝠侠是一件珍宝。

有一天，珍藏的宝贝被人打开了密码箱。被人偷到自己身旁，这让杰森陶德为之愤怒，也有些沮丧。

因为他甚至没有跟他的宝贝道别。

他该怎么说？

嘿，亲爱的，我为你的离开而感到伤感。你真的要离开我的怀抱，投入你陌生的怀抱吗？

而那不是你的主人，你得清醒一点。任何珍宝都不能属于一个盗窃者，她不过是把你从坟墓里偷出来，然后擦干净你身上的灰尘，抹上一些让你浑身发亮的蜡油，让你瞧上去光彩照人。

不该改变的是，无论她把你装饰得如何可爱漂亮，捧在手心，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嘿！你是自由的。

——蝙蝠侠是自由的。

杰森陶德尝到血腥味，他被塔利亚这个疯女人划了不少伤口。那柄长刀抹上了毒药，尽管在动手前已经吃下解毒剂，但却依然让他觉得头脑发胀，发昏，一点一点夺走氧气。

“你是个懦弱的儿子，杰森陶德。”

她在评价他。

塔利亚的刀柄重重磕在他的头盔上，她的话也传入他的耳中，这让红头罩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敲响的时钟。被敲得嗡嗡作响。

他难以控制自己的心跳，它在跳动，飞快的，激烈的。杰森知道她在说什么——关于他，关于蝙蝠侠的事情。

什么事情让他成为一个懦弱的儿子？

她说，小丑杀死了蝙蝠侠。她说，他是一个懦弱的儿子。这两个信息不难得出一个接近于事实的讯息。只是杰森陶德不想去接受它。

他的余光在看那只蝙蝠。

他被塔利亚拿刀抵在脖颈处。

红头罩听见蝙蝠侠唤他的名字，那个叫杰森的名字，他在心里痛骂着蝙蝠侠是要在所有人面前暴露他的身份，又被压住他，这个能够轻易杀死他的女人的话所吸引。

然后他抛下蝙蝠侠的声音，只去听塔利亚的话。

“你真不想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要阻止我，陶德。我在拯救他。你们不能做到的事情，所有人都不能做到的事情，只有我能，我能救活他。”她对于杰森陶德的态度没有太过恶劣，也许在她的世界里，塔利亚与红头罩有过交集。

她说：“我的世界没有红头罩。”

杰森觉得自己开始接近那个真相，那个过于残酷的真相教他的喉咙犹如刀割，钝痛无比的幻觉让他的嗓音听起来仿佛几年未开口，一种喑哑艰涩的嗓音。

“他死了……为了我？”

他的声音颤抖着。

塔利亚笑了，“尽管蝙蝠侠对我说过你的勇敢，但你在我的眼中依然懦弱。你犹豫不决，你忐忑不安，你应当犹如黑暗里的罗宾鸟，那种生活在白天的鸟天生不会适应黑暗。”

“你不一样，是他的观念改变了你，可他的思想也让你变得懦弱。你并不勇敢。没有关系，这不是你的过错，因为在最后的最后，你终于勇敢起来了。”

女人继续道：“我从不会为别人说一些废话，这是例外，杰森陶德。仅有一次的破例。”

“在我手中的人，要么死要么臣服于我。”

“小丑杀死了你的父亲，在遥远的中东，你亲眼目睹你父亲的死亡——他为你保护你而死在异国他乡，他如今变成这个模样，这副让人失望的模样，我为他耗尽无数资源材料，都是为了让他恢复到从前。”

“——难道你想阻止他的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