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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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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辽,你为什么不能放过自己?”

“你到底,在赎什么罪?”

两道清冷的声音落在耳畔,余辽猛地张开眼睛,入目是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

原来是梦。

他撑着一只手臂坐起,发现睡在他身侧的洛游,一脸恬静安然的模样。

心陡然下坠,而后又腾起。

他缓慢地抬起手,轻而又轻地帮洛游拿掉粘在脸侧的发丝,动作小心得仿佛在触碰不可一世的珍宝。

昨天他们聊了很久,从小时候聊到高中毕业,从日常生活聊到各种喜好,敞开心扉的畅谈让两人的关系一夜之间变得紧密。

提起那段往事,余辽像往常讲过的数次一样,以“我毁了他人生”为开头,却不料被洛游直接打断。

“余侈也是这样想你的吗?”

余辽被问住了。

在洛游眼里,他一直是个比较独立的人,一点也不像那种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哥儿,他身边的朋友,包括处处损他的罗文栋,都说余辽这人蛮孝顺的,对家里人也好,就是冷冰冰的外表总遭人误会。

他穿衣风格以深色为主,人长得高高瘦瘦,离远看就好像遗世独立的一株破碎的花。

这种丧丧的破碎感,说到底,还是因为儿时那段阴影。

其实在余辽很小的时候,父母对兄弟俩的宠爱不分上下。

余辽个性更独立,而余侈比较爱撒娇,相比之下也更黏人些,尤其是黏着哥哥。

余辽去哪儿都带着他一起,打球、游泳、玩滑板,兄弟俩的爱好特长几乎重叠。

有一年春节,家里来了许多客人,余辽不喜热闹,拉着弟弟去附近的小花园玩滑板。

隆冬时节,又是清晨,地面落了层白色的霜,盖住了原本的路,肉眼几乎分辨不出哪里是砖地,哪里是光滑的石板路。

起初余辽还用一只手抓着弟弟的衣服,怕他摔着,谁知弟弟学得飞快,硬是要他松开手。

余辽在弟弟软磨硬泡之下,松开了手,跟在他后面跑。

路上忘记遇到了哪位邻居,喊住余辽。

只是说了两句话的功夫,余辽身后传来跌倒的巨响。

余侈没把握好平衡,连人带滑板一起跌进了喷泉池里。

喷泉池早就没了水,只有一层薄薄的冰。

弟弟到底是磕在水池边的石头上,还是中间的雕塑上,没有人知道。

等余辽冲过去时,只能看到一地暗红色的血。

五岁的他跌跌撞撞跑回家,哭喊着向大人求助。

那个新年过得兵荒马乱,所有人都在他眼前匆匆闪过,不知是谁撞了余辽一下,让他摔进灌木丛中,腿上留下好长一道疤。

所有人一拥而上,又随着救护车走了大半。

余辽从泥泞中爬起来,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家。

没有人把他带走。

从他人的视角看,仿佛是余辽在漠视弟弟摔倒的这一切。

实际上,他只是太过惊惶,不知道该干什么,没有人管他,没有人告诉他,此时此刻,他到底该做什么,才能被原谅。

他记得,妈妈上车时,狠狠地抓着他的肩膀,激动到苍白的嘴唇不断发抖:“你弟弟死在你面前都不会掉眼泪吧?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冷血,这么残忍啊——”

他其实哭过的,掉了好多好多眼泪。

可哭泣中的人没办法准确说出事情的经过,哭泣的人没办法向大人求助。

他忍住的眼泪,成了日后射向眉心的子弹。

弟弟醒来时,已经过了三天。

余辽被关在家里,和保姆待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能做的只有等待。

不管等来的是责骂还是痛哭,有人回来,总好过一个人被遗弃在这儿。

那天他坐在地上摆弄着拼图,听见保姆急匆匆地跑去开门。

余辽茫然地抬起眼,就看到弟弟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头缠着厚厚的绷带。

巨大的冲击和内疚让他不敢再多看一眼,他站起来,低着头,小小的身躯装满了沉默。

“唉,这孩子也不知像了谁,出这样的事还能自己在一边玩玩具。”

“余辽,你就没什么想跟弟弟说的吗?”

他抬起头,嘴半张着,满腹的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看见余侈艰难地抬起胳膊冲他笑。

弟弟笑的时候,不知牵扯到哪处伤口,陡然间变了脸色,开始痛苦地大叫。

弟弟抱着头,又挣扎又哭嚎,家里人再次乱作一团。

余辽仿佛见到余侈最开始受伤的那一幕。

医生说,余侈脑神经受损,这个损伤是不可逆的,随着年龄增长,会经常头痛头晕,失眠烦躁,头痛发作时,那种剧痛就如一个人拿着电线反复电他的神经,拿着锤子反复砸向脑袋的每一处。

而这种间歇性症状更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变得愈发频繁,甚至以后面部只要有一点机械性刺激,就会诱发疼痛。

从那以后,余辽像是走进了一场噩梦般的循环,弟弟每一次的发作,家里人每一次的哀嚎和责备,都印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

他开始小心翼翼,开始学着看人脸色。

余侈痛一次,他便自责一次。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连他自己都默认了,这份责任就该他来承担。

虽然弟弟从没怪过他,可就是因为弟弟的温柔,让他格外心碎。每次看到弟弟痛得晕过去时,余辽都想拿自己的脑袋狠狠地去撞墙。

他也感受到疼痛了,这样是不是就公平了?

他喜欢电竞,从初中就接触到这个行业,那时候王者荣耀这款游戏还没上线,余辽已经对MOBA类游戏了如指掌。

偶然的机会,他被人相中,参加青训。

一路爬到职业比赛的舞台,那时候风光无限,能够主宰一样东西的感觉,让长期处在自责自卑中的他体会到不一样的快乐。

职业这条路,天赋、努力、机遇样样都不能少。走这条路也注定会背负上一个“不务正业”的标签。

父母气急之下也说过不少狠话,说他玩物丧志,说家族的企业到他这里就断了,说他对不起长辈们为他打下的江山,生下来就是给父母散财的。

余辽搬去俱乐部住时,满脑子都想着该如何挣钱,不再花父母一分。

那时候他刚满十四岁。

“余辽,如果永远活在过去,会把自己折磨死的。”

洛游冰凉的手掌盖在他的额前,压住浓黑的碎发。

她真挚地为他鼓气:“你值得这些快乐,你值得去追求自由。”

“你不是没人在乎的啊,我很在乎你。”

“而且我也只剩下你了,所以你不可以把我丢下。”

“好。”他轻轻揽过洛游的肩,两颗心脏紧贴,鲜活又纯粹。

飞机落地时,洛游只有一个感受。

——京饶的气候果然跟淮岫有很大差别。

无处不在的晴朗天空,连呼吸的空气都是干燥热烈的。

洛游借职务出差,干脆向柳尚青多要了几天假期。

余辽比较好奇:“怎么请出来的假?”

毕竟,又不能说是去看比赛的。

洛游眼里含着皎洁的光:“我说正好赶上大学同学聚会,想多待几天。”

其实她没撒谎,大学同学确实在组织大家小聚一次,只是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去参加。

到酒店时,原本预约两个房间,余辽那间因为订单出问题,没有刷新出来。前台小姐姐很耐心地跟两人解释,也叫来了经理沟通解决办法。

因为怕出危险,洛游还是希望两个人的房间能挨着。

中途经理接了个电话,留下一句“麻烦稍等”,又匆忙走开。

洛游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柠檬水,小腿挨着行李箱,因这漫长的等待有点烦躁,表情有些疲惫。

柠檬水估计放久了,入口酸涩,还弥漫着一股苦味儿,她皱了皱眉,把杯子放下:“我看网上评价挺好的,怎么办公效率这么低。”

余辽坐在她对面,听闻躬背凑到洛游面前:“也有可能是商量着怎么给我们补偿。”

“人家又不是闲着没事干,我现在就想尽快拿到房卡,上去休息。下次再也不赶早班飞机,我严重缺乏睡眠。”

“谁叫你追剧追到半夜不睡,还非要拉着我讲观后感,”余辽似笑非笑地望着不远处经理接电话的背影,忽地压低声音:“要不要打个赌?”

洛游:“嗯?”

“我赌待会儿酒店会给我们升顶级套房。”

洛游翻了个白眼,就差把“你很幼稚”四个大字写脸上了:“你怎么不直接赌酒店老板会亲自来接待我们。”

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没准可以呢。”

当面容和善自称是老板的人笑眯眯走来拉起余辽的手时,洛游吃惊得拧住余辽胳膊。

他在洛游耳边呼气:“我赢了。”

这位看起来就十分慈祥的老板,是罗文栋的亲爹。

老板名下有不少连锁酒店和餐馆,怪不得罗文栋开餐饮业那样娴熟、一气呵成,甚至还有一点自我风格的清新脱俗,原来都是继承了经商基因。

洛游也终于知道,罗文栋的性格到底是遗传自谁。

老板问余辽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家那臭小子是不是欠债了?”

余辽咳了一声,故作镇定:“没有,叔叔,他餐馆开得很好,最近还打算开分店了。”

“……哦。”

老爹一脸怀疑的样子,思考时瞥见一旁营业式假笑的洛游,眼神一亮:“你们这是来度蜜月?”

洛游红着脸偏开了头。

一句话能沉默三个人,叔叔有玩孙膑的潜力。

余辽也尴尬,落在身侧手指下意识勾了勾,第一下勾空了,又向外挪了几寸,牵住那只温度略低的手后,侧头望着她浅笑:“是女朋友,还没有结婚。”

这话听上去倒像是在跟她解释。

洛游轻轻挑了下眉,被握住的那只手不安分地扭了扭,随后被更大的力度反扣住。

罗叔叔拍拍余辽的肩,笑声爽朗:“楼上有很多套间都是空着的,我直接给你们升顶级套房。这附近我熟得很,不知道去哪儿玩可以问叔叔啊,别见外。”

“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余辽接过罗叔叔递来的房卡,“坐了一天车,有点累,我们先上去休息了。”

罗叔叔频频点头,动作颇有催促之意:“快去吧,去吧。折腾一天可把孩子累坏了,房间刚打扫过,里面东西都是新的,缺什么跟前台说哈,不要客气。”

洛游眼神闪烁,朝罗叔叔腼腆笑了下:“谢谢叔叔。”

余辽拖着两个箱子走在前方,她背着包跟在后面走,脸颊持续涌上热意。

罗叔叔目送着两人,一脸“嗑到了”的神情,还带了点长辈特有的骄傲。

酒店房间在最顶层,罗叔叔把这称为“套间”,有点过于低调了。

巨大的落地窗包揽都市绝佳夜景,棕红色地毯铺在灰色地板上,灯光之下如流动的红酒,通透又灵性。

一面是满墙书架,一面是燃着徐徐火苗的壁炉。

洛游凑近时,还能听到模拟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掩在白色薄纱后的蛋壳浴缸,遮挡了似乎又没有完全遮住。

角落里的唱片机也可以使用,洛游将走针摆正,瞬时间,古典又暧昧的曲调让整个屋子都染上一股纸醉金迷的气味。

洛游频繁地眨着眼,偌大的房间,竟不知该将视线落向何处。

最后落到客厅的红色沙发,竟然跟俱乐部的沙发如出一辙。

“罗叔叔品味真好。”洛游都不知该怎么夸了。

余辽把行李安置好,走回她身边,两手空着,有些无处安放。

“你打算睡哪儿?”他抬抬下巴。

她盯着墙壁上的暧昧流光:“地……地上都行。”

“嗯?”

被问懵的洛游差点咬到舌头,盯着余辽逐渐放大的瞳孔,连忙干笑两声补救道:“我开玩笑的,哈哈,那我住里面的套间吧,这儿太空旷了,没安全感。”

——主要是那朦胧纱帘下的浴缸令她没什么安全感。

余辽点点头,帮她把箱子推进里面的房间。

小套间也是复古的风格,墙壁上挂满了柔和色调的画,写字台下的座椅,是一个做旧的皮箱。

她甚至臆想出一位中世纪的贵族小姐,坐在台前,手里捏着一杯咖啡,伏在案前给心爱之人写信的画面。

洛游洗完澡,换好睡衣,谨慎到把每一颗扣子都扣好,才小心翼翼地把门拉开一条缝。

确认余辽没有躺在浴缸里,她才趿拉着拖鞋走出来,在落地窗前假装看夜景。

余辽也已经换上睡衣,和洛游的是情侣款。

他正站在沙发前擦头发,水珠顺着下颌线滚落到胸前,洇湿了一小片布料。

看起来已经洗完澡了。

洛游转身绕道书橱前,余光瞥见瓷白的浴缸,一尘不染,十分干燥,甚至有点反光。

她又抬眼瞟了眼余辽。

自从进门注意到这里,脑海里总是忍不住想象他躺在这里的画面。

洛游没出息地红了脸,手轻轻抚过精装书的籍背,佯装镇定地开口:“明天还得去同学聚会,我先去休息了哈,你也早点睡。”

“嗯。”他闷闷地应了声,擦头发的动作并未停下,等洛游抱着书路过他时,又后知后觉补了句:“不是说不想去吗?”

“嗯?什么?”视线撞进他眼里,洛游有一瞬间失神,甚至没去听他说的什么。

“我说,同学聚会,”他把毛巾搭在脖子上,薄薄的衣衫下,依稀显出胸肌的轮廓,“不想去的话别勉强了。”

“也没不想去,”她语速很慢,“听说订的地方很高级,不去可惜了。”

“让带家属吗?”

洛游轻轻眨了下眼,似乎对这个称呼有点微妙的触动:“没说让不让,不过你得有个准备。”

“什么准备?”

“听到一些不该听的八卦。”

反应过来后的余辽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大学期间的暧昧对象?”

“就允许你有相亲对象,不允许我有暧昧对象了?”

“我什么时候有相亲——”余辽猛地顿住。

竟忘了这茬。

余辽正想着该如何澄清,却瞥见洛游翘起的嘴角,笑意闷在胸腔里。

“你故意逗我。”他去抓她的手,往身前带了一下。

失去重心的她跌进余辽怀里,余辽怕她摔下去,手揽过她的腰,又往怀中紧了紧。

两人面对面,呼吸近在咫尺,眉眼放大到虚化。

他蜻蜓点水般碰了碰洛游柔软的唇。

洛游头仰着,眨了下眼,却没躲避。

于是他放纵起来,又亲了她一下,声线勾着她耳膜:“需要我向你证明吗?”

又亲一下。

洛游对这连番的啄吻有点招架不住,意识不清不醒,迷乱间,啃了他嘴角一口。

余辽被咬到,轻耸眉心,睫毛抖了抖。

她轻轻推了推余辽的胸膛,触碰到如鼓般的心跳。

“你心跳有点快。”她轻声呢喃。

“谁惹的。”

“反正不是我——”她话说一半,腰间被掐了一把,全身如有电流触过,忍不住颤栗,声音也断了。

唇齿交合,后背轻轻覆上一层薄汗。

他松开洛游,声音喑哑:“我去冲个澡,明天还要早起,你也别睡太晚。”

盯着他后背,余光穿过纱帘,她猛地惊叫:“你去小房间洗吧!”

余辽脚步停住:“嗯?”

瓷白色的浴缸反射着皎洁的光辉。

了然对方的心思后,他低头笑,肩膀颤动。

“书橱是个隐形门,里面还有一个淋浴间。”

“……”

她脸烧红一片。

洛游连话都结巴了:“谁,谁不知道啊?我的意思是,明天可能会起早,我出来时你要是还没醒,不是会吵到你嘛。”

他没再戳穿,点了两下头,笑容灿烂:“那行,我住小屋子。”

说着,余辽甩过肩上的毛巾,路过洛游时还故意掐了下她的脸颊肉。

她闷哼一声,举起遥控器合上落地窗前的遮挡帘,没等余辽回到房间,就关掉了厅内的灯。

果不其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撞击的闷响。

黑暗里,余辽俯下身,声音痛苦:“哎哟,磕到膝盖了。”

“活该。”她跳到大床上,背对着小屋子的门,把空调被卷在身上,不再理他。

听见余辽自顾自地揉了会儿膝盖,给客厅留了盏夜灯,轻轻合上门。

“咔嗒”一声,是门被反锁的声音。

被子里的洛游听到响动,轻嗤一声,搞得好像谁觊觎他的美色似的。

不就是酒红色的沙发,不就是纱帘下的浴缸,不就是流光和地毯,不就是巨大的落地窗嘛。

她一点都没多想。

小情侣给我大do特do好吗

第113章 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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