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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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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游严重怀疑,假期的时间总是加速的。

她总感觉没休息多久,就又要上班了。

从新的职位从头开始,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

柳尚青为了给她加油打气,还特地在她工位上贴了字条。

【没有人能够击溃你,除了你自己。】

洛游默默在纸条上加了一行小字:【不,还有无休无止的ddl。】

顾初暖偶尔会来她的新办公室探班,每次都会投喂零食。

新年后的第一次团建,向来不爱煽情的同事们都借着酒意说了不少心里话。

被繁忙事务追赶着,没有时间感伤,曾经深不可解的痛楚,一点一滴被磨平钝化,等熬过去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创造了这么多奇迹。

“来,敬你们一杯!”顾初暖已经喝高了,摇晃着身体,绕到众人面前。

酒杯移向柳尚青,她说:“祝柳律家庭幸福美满!”

酒杯移到实习生小王跟前:“祝你早日升职加薪。”

“祝你发量增一倍。”

“祝你……”

兜兜转转,顾初暖绕回到洛游这个起点,她眯起眼,把酒杯举过头顶,声音激昂:“祝洛洛早日睡到男神!”

“……”

如果不是理智控制着酒精,洛游有很多话想问候一下她的好闺蜜。

见识过顾初暖耍酒疯的样子,洛游已经开始头疼。

她自己也喝了不少,到最后连走路都是飘的。

散场后,洛游扶着顾初暖在路边等车。

顾初暖一半重量都挂在她身上,洛游肩膀被压得酸痛,又担心松手她会摔倒,只能维持着这个艰难的姿势。

这女人还偏不老实,抬起一根手指戳她:“你给余辽打电话了吗?”

“打什么电话。”她要是跟余辽说和同事喝酒喝到大半夜,回不了家,估计他会二话不说飞过来。

“再说了,他家离这儿远着呢,还不如我打车快。”

“姐姐,”顾初暖一脸心痛,“你很纯爱我知道,余辽可一看就不是啊。”

“你怎么能放弃这个好机会呢?”

洛游失笑:“我想和他慢慢发展。”

想多和余辽享受相处的时光,正因为她足够喜欢足够热爱,才不会着急。

她说:“我们俩在外面约会,一般不会超过十一点。”

“啊?除夕那天你们不是在一起吗?”顾初暖酒都醒了。

“怎么说呢,我们一起在俱乐部,和他前队友小聚了下,但是也没有玩太晚。跨完年他就开车送我回家了。”

没听到满意的答案,顾初暖撅着嘴。

“行啦,你先回家醒酒吧。”洛游捏捏她的脸。

说是这么说,等洛游下车后,才发现,自己定错了终点地址。

站在余辽家楼下,她有点迷茫。

头发昏,嗓子干痛,她现在需要喝水。

门铃响了两声,她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响动。

停了会儿,才出现脚步声。

犹豫的声音像是在疑惑——这个时间点还有人按响他家的门铃。

门被打开,余辽穿着黑色家居服,第一颗扣子解着,像是刚洗完澡,发梢还有点潮湿。

他愣了一下。

“洛游?”

刚喝过酒,又被风吹过,此刻洛游眼尾有些发红,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她抿抿唇,迟钝道:“啊,认错门了。”

天知道她和余辽的家相隔有多远,即使不堵车,也要花去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荒唐。

不用拆穿就升起来的心虚感围绕在身边,让她在寂寂黑夜里颤抖。

余辽轻声笑了下,手似有若无地抚在她头顶上方的空气中,顿了会儿,落下,去牵她的手。

“我还挺开心你把这里当成家。”

她整个人都红扑扑的,带着醉意,双眸泛起一片水色。

“外面冷,别站这儿说话。”

余辽把她拉进屋子里,在指纹锁前摆弄着什么。

随后,他拉起她的手往指纹识别处放:“给你录个指纹,省得半夜还得敲门进来。”

余辽的手掌干燥而温暖,屋子里永远是舒适的温度,他刚刚似乎点过香,空气里飘着淡淡的余味。

洛游眯起眼去看侧边新风系统的电子屏幕,盯了半天也没看清那模模糊糊的数字显示。

她整个人都变模糊了。

她绕过玄关,一进客厅,就看见摊开在地上的黑色行李箱。

视线一下子清晰了。

“你今天先在这里休息吧。”

余辽还未发觉,关好门后,回过身,便发现静止在原地的洛游。

“余辽,你这是要去哪?”

余辽垂下眼:“余侈手术提前了。”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明白,但还是难掩震惊和失落。

他解释道:“今天太晚了,本来想明天早上再跟你说,没想到你还没睡。”

重新回到洛游身边时,余辽接了杯温水,递到她手边。

洛游没有接。

“明天?”

“下飞机以后吗?”

“离开淮岫以后?”

“你又要食言吗?”

她失去了冷静,明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还是在朝余辽发泄着残忍。

“我接到电话是在一小时前。这个月比赛行程排得紧,我本想忙完这阵再去京饶。结果今天夜里,余侈发作了两次,一次比一次严重,吵着要找我。我爸在电话里没细说,但确实不能再拖了。”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毛。

找回理智后,洛游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往喉咙里灌水。

等嗓子不再干到发疼后,她才重新开口:“你要去多久?”

“……至少半个月吧。这段时间我没办法上线,五排找程三莱,或者罗文栋都行,周五晚上有场比赛,我留了两张票,你可以和朋友一起看。”

从接到电话算起,不到一个小时,他几乎安排好了一切事情。

“洛游,抱歉,我怕打扰你休息,所以没第一时间告诉你。”

暖烘烘的手掌贴在洛游冰凉的脸蛋上。

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更不该去硬要他陪着,只是心里难掩失落。

“那我帮你一起收拾吧。”

她低下头,绕过余辽,蹲在行李箱面前,东西都被他打包好,整齐摆放在地上,她只是把收纳袋一个一个放进去。

箱子没装满,28英寸,本身壳体就较笨重,洛游腿还是软的,抬住箱子边缘,结果到一半就失了力气。

“我来,别伤到你。”

余辽把她拉到一边,干脆利落地合上箱子,立起来推到玄关处。

时钟滴滴答走着,空气几乎要凝滞。

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洛游捧着一个空杯子,跟在余辽身后。

他去倒水,她跟着。

他去厨房收拾垃圾,她就倚在墙边看。

最后,抓着余辽袖子,走到他卧室门口。

余辽忽然转身,整片阴影包裹住她。

近在咫尺的距离,随着一呼一吸,气息交融成一团温润的空气。

他去捏她的脸,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心疼:“小酒鬼。”

“接下来……我要换衣服了,你确定也跟着?”

桃花眼勾着,似乎与那年在楼梯转角遇见的笑容重叠了。

平日里他克制维持着冷漠的形象,但若想主动撩拨,只怕猎物连一个回合都遭不住。

洛游眨眨眼,脸颊发热,刚刚从外面带回的冷气早就散去了,燥热从脚底缓慢攀上她。

她快步走开,将自己往沙发里一丢,声音闷闷的:“你快去。”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余辽站在玄关处,和她道别。

“电视底下的白色箱子是药箱,茶几上放的是止痛药,明天起来如果头痛得厉害,可以吃一片。这附近治安还可以,但晚上尽量不要独自出门。想吃什么给罗文栋打电话,他店里几乎都有——”

唠叨半天,他才回神,洛游本来就一直是独居生活。

他颔首,无奈地呵出一口气,像轻笑,也像叹息。

再抬眸时,眼底那翻涌的情绪已归于平静,透亮而清澈。

“我会尽快回来。”

洛游重重地点了下头,随着摆动,热泪倏地漫上了眼眶,面前清晰的世界被模糊的光影罩住。

感受着胸腔剧烈的起伏,她还是把泪压下了。

末了,憋出一个字,像是用尽力气从牙关里蹦出。

“好。”

酒精催化下,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也被燃烧殆尽。

她后退两步,注视他柔和的笑容。

不忍这片明亮被黑暗湮没,继而又快步迎上去。

一瞬的功夫。

她吻上了他。

其实算不上接吻,只是短暂地触碰,她没收好力气,牙齿磕到唇肉,瞬间疼清醒了。

她刚想移开脑袋,就被拉回余辽身前。

“露出本性了?”他咬字含糊,眼睛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显得湿润而明亮。

她别开眼,说着不着调的解释:“我现在不开心,才需要刺激多巴胺的分泌。而且,你刚刚的样子,看起来挺好亲的。”

“理由这么充分,那你跑什么呢,”他在笑,抬手勾了下她的鼻子,“小坏蛋。”

洛游扛不住他灼热的气息和视线,推了推他的胸膛,但也只是无用功。

她低下眼,无处安放的视线尽显慌乱:“不跑我怕你赶不上航班。”

感受到他胸腔小小地颤动了下,随后就被一股力量带到墙边,他手肘支着墙壁,侧垂着头,在将吻不吻的距离,停下。

潮热的气息扑在眼睛上,洛游垂着眼,睫毛抖动,不敢抬头看他。

“飞机还有三小时起飞,足够了。”

说完,他扶住她的腰,让她背部贴着墙壁,另一只手垫着她的头,似乎要把人整个圈进怀里。

余辽的吻并不激烈,为了给她良好的体验,余辽尽量忍耐着,留出足够她换气的时间。

洛游被他连番几次的停顿惹红了眼眶,抬手轻轻勾了下他的脖子,有种欲拒还迎的意味。

唇齿间残留着甜甜的酒精味,就连他T恤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都成了催化剂一般,血色蔓延上她的脖颈,洛游整个身子开始发软。

调整呼吸的间隙,余辽关了灯。

整片屋子都漫延着黑色的潮水,只听得见交错的呼吸声,短促而暧昧。

不知道吻了多久,洛游最后被抱进卧室。

余辽替她盖好被子,整理好额前碎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道轻吻:“晚安,我走了。”

她轻轻拉了下余辽的手,又松开。

黑暗里,她看不到余辽的双眸,带着多么危险的气息,明明感受到自己的情动,却还是克制着那股灼热的火。

候机大厅充满了络绎不绝的旅人,或是行色匆匆,或是原地等待,表情疲惫而麻木,像是刚从一个战场爬出,又迅速投入另一处。

余辽挑了个角落里的空位置坐下,翻出手机里余侈最后一次的检查报告,微微弓着脊背,眼睫落下一道沉重的阴影。

给洛游发了条自己即将登机的消息,放回手机时,胯骨似乎被一个尖锐的轮廓硌了一下。

他微微皱眉,翻出口袋,发现里面多了条檀木挂坠。

形状是一只黑色的小鸟,和他纹身一模一样,凑近能闻到一股幽香。

手机在口袋里轻轻震动。

洛游:【记得报平安。】

余辽回京饶后,每天都被繁忙事物缠绕,父母年岁渐长,即使想操心也没有多余的力气。

他甚至觉得,在飞机上那短暂的休息,是近来睡过最安稳的一觉。

或是在清晨,或是在半夜,卸下一身疲惫,在看护病床旁躺下时,面朝那洁白的天花板,举起手机给洛游发一条问候微信。

持续了近一周,突然在某个深夜过后,洛游没有再回复他的消息。

那晚余辽彻夜难眠,隔天早上又发一条:【醒了的话,回消息。】

等待的时间被无限拉长,他甚至脑补了一场都市女子下夜班回家被绑架的大型恐怖戏码。

心里暗自决算好,若早上她还未回消息,就给她打电话。

若她不接电话……

要不要报警?

所幸洛游没有让余辽困惑太久,将近七点半,她回了一条:【昨天睡得早,不忙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吧。】

下一秒,余辽的电话就闯进她的手机。

“洛游。”

他所在的地方空旷又安静,或许是哪个无人的走廊。

“最近好吗?”洛游本来想说的并不是这话,可听到余辽声音的那一刻,只想关心他好不好。

她自以为把情绪隐藏得很好,殊不知人在委屈的状态下,连声音都带着湿凉的潮意。

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地面,砸出大大小小的水花,洛游打着伞,在公交站口等着。

电话那头,余辽维持着平静的语气:“余侈术后恢复得不错,不会太久就能醒过来。”

家里人这几天焦虑到快要疯了,余辽干脆让他们都不要来医院。

“病房很宽敞,医院附近设施也齐全,”说到这儿,余辽轻轻抬了下眼,望着窗外的小广场,“总体来说,一切顺利。”

淮岫市。

地面上的小坑积满了莹亮的雨水,洛游往边上挪了挪:“你那边下雨了吗?”

他顿了顿,回答:“没有,我这边是晴天。”

“真好啊。”洛游轻轻吐了一口气。

淮岫在这个季节,总是绵雨不断。

前世她从来没体会过,热恋的人在异地,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

每每闭上眼,就会想到他的脸,想听他说话的声音,甚至去贪恋他的怀抱。

“洛游。”余辽低低地念她的名字。

“嗯?”

“我听得到雨的声音。”

两人陷入安静,雨似乎因这话落得快了许多,珠子一样接连不断往她的伞面上砸。

尽管是小雨,可砸向伞面时清脆而洪亮。

彼此的呼吸仿佛近在耳畔。

洛游声音陷进委屈:“你能听到它说什么吗?”

斜风呼地刮过,刮走了一片雨,清凉的潮湿直扑鼻尖,伞面被风撞出一块凹痕。

余辽的声音在风里清晰。

“听到了。”

“它说,我想你。”

啪嗒,啪嗒。

水珠又开始往下巴上滚,往地面上落。

听到那微弱到几乎要埋进风里的啜泣,余辽情不自禁抬起手,却只触到阳光下的空气。

仿佛要拭去她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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