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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人间:醉红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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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翊幻音):“听说鬼城五百里处的淤明山有一处荆棘林,里边有一只烈鸟,护着那处荆棘树洞,行至树洞须脚踏荆棘,血流满地后,方能看到自己的命运幻境。但这么一遭走下来,谁还能有命看到未来呢?”

(丝翊幻音):“不过,冥王不想看看和她的未来如何吗?”

颢殷施展不出一点法力,只能听她放肆狂笑。

血鸦朝着镇煞之塔飞来,包围了整座塔。

纥奚瑶的吟唱声被血鸦一一吟唱着,赶来的丝翊口中频频吐血。

四翼鸟首载着丝翊乘云而上。

快来不及了!

丝翊闭目聆听耳边的诵经声,宛如自己总角之年驯兽那般,此时,她以剑割去长发。

跪在四翼鸟首的背上,告知它:“替我……交给颢殷,青丝为念,来生再聚。”

万佛寺僧人与天界,这世间……众人皆朝着万佛寺顶上的这层银色光芒望去。

鸟兽惊叫,将丝翊放至万佛寺结界之上。

召唤着血石之力的血鸦即将吟唱完纥奚瑶的梵音,封天剑奇观显现。

巨大的剑身遮住了天空,天界之人惊呼:“此乃清源天帝法器!”

颢殷的双眼泵射出血红之光,刹那间震碎了塔内一切,塔墙塌毁,幻象尽碎。

苍穹骤现裂光。

“冥王!——”

丝翊闭目浅笑,扬起双手散去了在她心间的龙鳞,龙鳞朝着颢殷的方向飞去,似乎知晓自己主人的方向在哪。

封天剑的夺天地之力。顷刻间,让乾坤被颠覆。

颢殷一声厉嚎,龙鳞回身,他的龙身冲破镇煞之塔,携众人往天际飞去,龙尾狂扫着厚云,仿佛癫狂。

七魄杀一瞬毁灭了纥奚瑶的其余部下。

天地尽封。

风止。

河封。

山亦碎。

颢殷化为人身朝着丝翊飞去,泪流不止。

“丝翊,你……”

抓不住丝翊的任何一个衣角,四翼鸟首瞬即一飞而过,青丝留在颢殷的手心。

她曾问。

【我到底是人,是妖,还是异类?】

丝翊转身与他对视,却慢慢消逝。

纥奚瑶最后余留在这片土地的荆棘之刺忽而拔地而起,刺入丝翊骨血的瞬间,鲜血像梅花一样绽放在地面。

颢殷:“不——!”

只不过是垂死挣扎,但仿佛纥奚瑶深知会有这般一幕。

颢殷只能眼看着这一切发生,被隔绝于封天剑之后。

“丝翊!你胆敢!你快把剑收回!本王命令你!”

紧握着拳头,龙啸唤风。

洛霆清醒了几分意识,嘴里喃了一句:“丝翊……”

万佛寺钟声响起。

丝翊最后一丝气力顶住了裂开的天缝,以命祭剑,剑力补天。

还原了绿水青山……

百花齐放。

只是这土壤内,有她丝翊的滴滴鲜血……

——

鬼城之中,名笺添上了“丝翊”。

黑白无常所见渡魂之名,大惊失色。

坠入鬼城,意味着投胎成人。

丝翊未料自己再次回到鬼城之中,是这般情景。

黄泉路上,丝翊笑道:“这二百年来,多谢诸位照顾,今日,丝翊一一好好拜别。”

跪地拜别,丝翊没想到看过如此多的亡魂饮下投胎,如今轮到了她自己。前尘了断,她早就是该死之人了……

举起孟婆汤,孟婆喊住了她的举动:“随便喝喝就罢了,你这孩子……”

但丝翊豪气仰头一饮而尽。

孟婆:“可惜啊,咱们可都不希望你忘了冥王啊。”

颢殷望着丝翊的背影途径莲花台……飘至还魂崖。

他在燃灯内说过,她死,他不独活。

丝翊跳下还魂崖,颢殷于原地三魂分离,随她而去人间。

——

人间。

醉红楼里,来了位新舞姬,年芳十五,传言是前朝长公主,名唤“嬨音”。

卖艺不卖身,传言性子傲得很。

不是凭着客人高不高兴,而是看她有没有心情跳。

若是好些,她跳得一曲,若是心情不佳,便得哄着她,谁叫她舞姿倾城,一舞那身段妖娆,婀娜多姿,让人遐想连篇……

换做她人,却没个像她跳得那般惹人浮想。

一日,朝中风流成性的八王爷都亲自来哄着她舞一曲,说是哄,只是换个法子逼她就范从了他。

侧妃做不得,在城中养着还不容易?从了他,也总比卖艺要好得多。

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八王爷想着便这么命人去做,还多叫了大半醉红楼的姑娘来伺候与他一同的官员们。

一群人游玩到山间,嬨音的马车却就被山贼截下,马夫乃是同伙。

一旁山贼问,“那个八王爷怎还不来英雄救美。”

“再等等。掩好口鼻,一会儿有人骑马而来,你就撒。”

半晌,马儿嘶叫声响起。

山贼:“有人!”

宇文颢纵马一跃,看几名山贼围着一辆马车,便开始拳脚相加。

山贼手中的融香散一撒,宇文颢措手不及。

嬨音听闻马夫不动,还传来打斗声,断然不敢出去。

可掀开帘子,山贼已然倒地哀叫。

还瞧见了拖着身子往前走来的宇文颢。

这剑眉星目……人如神祗降世般的模样啊……

可怎是个蔫了的,嬨音心想。

宇文浩拿剑不稳,便知中了招,但还是执意问一句:“你可有受伤?”

嬨音摇了摇头,“你呢,瞧你满头大汗的……不如与我一同坐上马车前往城中?”

咬了咬牙,宇文浩用剑抹了一刀在自己的手心,血流不止。

“啊……你这是,这是做什么?不痛吗?”

她的衣着打扮浮夸,异域风情,身上的铃铛响个不停,宇文浩猜测她是舞姬,也定还有帮凶会追上伺机拦人,不论如何,先到城中再说。

宇文浩体内如有万蚁噬心,“我驾马,你……坐好。”

嬨音觉得这男人好生面熟似地,难道在哪见过他?

——

八王爷四处探看,忽而大怒:“人呢!嬨音呢!没用的东西。”

侍卫免不了说了一句:“爷,那些人,不识得您长相……这……”

八王爷:“给我追!嬨音那块肉本王爷能让他人叼走?荒谬!”

——

马车起先还稳当,而后,却偏了方向。

嬨音掀开帘子一看,马车已快要坠入悬崖!

“吁——!”

轰然倒地,马儿收住了脚步,却倒了下去。

“喂!你……你怎么了?”

嬨音拍了拍面前这男人。

死了吗?

宇文浩面色潮红,像极了喝醉酒的模样。

嬨音也不知自己那儿来的力气,竟能扛起他的身子,将他手臂架在了自己肩膀,颤步走着。

“我堂堂醉红楼招牌舞姬,在这儿伺候你走路,传出去,真是笑死人了……你可知他人都求着我舞一曲……你这……”

见他无法吭声,这人好歹也救了自己。

好似万马奔腾的声音而来,嬨音这下心里慌乱了起来,难道这人有仇家?

她还如花似玉不想死啊!

脚下一个趔趄,嬨音跟宇文颢滚下了山坡。

八王爷行至崖前,几个侍卫暗叫不妙。

“你们这群废物!嬨音她……”

可谁料,八王爷瞬间又想通了什么似地,佯装不知情,谁都不能知晓是他弄丢了她的命。

颤着声说,“走……都走,今日之事,权当不知情……她,她死了……本王,本王赔一个舞姬给醉红楼。”

——

嬨音的后背吃痛,推开了身上那男人,“你这人,怎如此壮实!我一个姑娘家家,哪里吃得消你如此沉……”

宇文浩像是晕了过去,嬨音拿出帕子给他随意擦了擦,“喂,先别死啊。要死别死在我面前!”

小步走到河边,帕子沾水洗了洗。

“怎汗还流个不停了……”

手中的血还在流着,嬨音撕下一块红绸布料,替他的手心包好,还扎成了一个漂亮的绳结。

用荷叶给他取了些清水来,抬起他的头,缓缓喂他喝了些水。

宇文颢悠悠转醒时,眼前一片乍白之光。

面前女子的馨香又唤醒了他体内的融香散,宇文颢伸手触碰到她的脸,扯去了她的面纱,四目相接,她该是让很多男子,都甘愿为之跪倒在其榴裙之下的女子……

一个旋身,嬨音低呼,被他压着不能动弹,娇声骂了起来:“你这人!登徒子,我就该把你扔到河里!在醉红楼都未敢有人这么对我用强的!”

难控自己的意识,难忍体内酥麻之意,抖着身躯,大颗大颗的汗顷刻间滴落在她额上,她的侧颜,宇文颢一字一句说道:“我……中了融香散……自知唐突,冒犯,了姑娘。若你不愿,便趁,我还能自控一些,尽快……走。”

嬨音蹙眉:“你救我的时候,中了融香散?”

怪不得,走路都蔫巴巴的。

宇文颢双臂撑着,忍到了极限:“若姑娘愿意,我自会,择日上门,娶,你为妻。”

这话到了嬨音耳中,便不新鲜了。

抬眼瞧着宇文颢的面相,该是个正经人家的公子哥吧?

嬨音使着醉红楼里卖身姐妹的技俩,对着他耳边呼气:“娶我?男子只是把我当作争夺的玩物罢了,说说要娶我,哪个兑现了承诺,公子说笑了……我,这就走。”

体内燃着火焰,她不愿,宇文颢挣扎着起身让道。

最后的力气用在此处,他意识涣散,今日不该微服出宫,还撇开侍卫的……

额上青筋涨得青紫,嬨音瞧了以后犹豫一瞬,还当真迈开步伐走了。

剑被宇文颢拿起,嬨音转头骂道:“都说了要死死远一点,还要在我面前拿刀剑,你这人!就是看准了我嘴硬心软是吗!”

小跑了几步夺去他手中的剑。

这该死的剑还怪沉的!

“咣当——”一声,剑和人同时到底。

他的嘴角被咬出了血,手掌心还不断汨汨流出血珠。

真真是一副惨样。

再下去,怕是要咬舌自尽了……

秀丽容颜在他面前,宇文颢执着问道:“你是哪,家女子……芳名为何?我定……”

一吻封缄,嬨音在心里自嘲笑道,她可算不上正经人家的女子。今日,只当是日行一善……此后,再无瓜葛。

醉红楼的姑娘被娶进门当妻子,哪个都心知肚明,会颜面扫地。

这人真是怪异,明明难受到要死的地步,还偏要问她愿不愿……

她的吻如同一汪清泉,让宇文颢久旱逢甘霖般的肆意畅快。

她的肌肤洁白皎若皓月,在这荒野之地,梧桐树下……宇文颢掠夺她身上最为珍贵之物,铭记于心。

他的血从掌心溢出,沾染在她的红裙。

她的血滴落在绿草之间,群鸟、天地为证。

软舌舔吻,驱散了他体内的融香散,宇文颢一尝了这滋味便难以罢休,发了狠劲去回吻。

直至日落西山,嬨音看他睡得香,回想自己是在做什么。

深深望了他一眼,轻问:“我是否,在哪见过你?”

穿戴好自己的衣裙和面纱,嬨音找到了一位农夫,告知自己遭遇山贼,而那山坡下还有一人昏迷不醒,需尽快让大夫来瞧。

——

醉红楼里,鞭笞声响起。

嬨音被关在了醉红楼的地牢里,衣衫破碎。

老鸨一探她身下,连连又是几个响亮的耳光。

“你私自离了八王爷的视线,还去找了他人寻欢,我醉红楼里怎会出你此等祸害砸招牌!”

“八王爷还以为你掉下悬崖死了,连连给我赔了一个舞姬来!”

被绑着不能动弹的嬨音嘴角溢出血:“呵,要杀要剐,你随意……反正,我不过是你牟利的工具罢了。”

老鸨指着她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前朝余孽!若不是我收留你,你连口饭都吃不上!还真当自己是长公主了?呸!”

老鸨打算离开,又回头冷笑:“你啊,就等着接客吧!”

——

半月以来,那女子杳无音讯。

宇文颢在寝宫内坐立难安,每晚不得安睡。那日她匆匆离开,什么都不曾留下,只留下了他手中的那块红布为念。

换了行头骑马出了宫门,谁料满城狂风,飞散的皆是醉红楼嬨音的画像,还纷纷被人抢夺。

“这姑娘……之前卖艺不卖身,怎就开价接客了?”

“这醉红楼还搞个噱头,非得一两银子起步要价,那醉红楼要钱要疯了!嬨音是什么人,一两银子岂不侮辱!”

“一两银子万一真有人要下了呢!哈哈哈!”

宇文颢拿下面上的那张纸,一旁侍从说道:“爷……我替您扔了。”

宇文颢喝道:“等会儿!”

这容颜,与当日的她重合。

醉红楼的舞姬,卖艺不卖身……

难怪,她与他是……

原来她在那,也怪不得,她未将他娶她的话放在心上,便离开了……

“你随我一同前去!”

侍从:“爷,去哪啊!”

宇文颢夹紧了马肚,扬鞭而去:“醉红楼!”

作者有话要说:啊——挠头。

哪个小可爱给我来个一吻,让我充个电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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