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话，似是不太欢迎我，”见乔榛从后院出来，王洵笑着说道。

“大人可真会误会我，”乔榛和秋素言出来，顺便还上了一壶茶。

在椅子上做下后，乔榛惊讶地看向王洵，说：“大人，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说要阿兄跟你说等会送过去吗？而且你来的这么早什么菜都没有啊。”

“怎么？在你眼里我只会想着吃的，”王洵瞥了她一眼。

乔榛傻笑。

“我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王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面色有些嫌弃，“你们这茶叶！什么时候我送点好茶叶过来。”

王洵把桌子上的一张纸推到乔榛面前，“瞅瞅。”

乔榛本来觉得很困惑，但是当她看到上面的内容的时候，瞬间惊喜，“大人，你这么快就弄出来了！”

“这还快吗，都两个月了，”王洵摇摇头，对于自己的家底，她到底是由多少误解。

“这个呢，你出方子，我出场地原料人工，利润你六我四，”王洵右手指尖敲击着桌面，“以后方面的事情找佟言，他直接负责。”

作坊不直接挂在他的名下是因为朝廷不允许官员从商，他本来是想把这个作坊交给夫人的，谁想夫人拒绝了，说娘家要是有所求她不好拒绝，他想了一下自己的岳家，也成沉默了。

“大人，这样，我占的便宜就可太大了，”听到这话，乔榛很是惊讶，她只出了一个方子就占六成，太多了！

“大人，我少两成吧，”按捺主内心的不舍，这里面利益太大了，财帛动人心，她不能太贪心。

况且，谈生意还是在商言商比较好，她敢肯定这六成有王洵对她的照顾。

“为何，”听到乔榛的话，王洵觉得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乔榛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在过程中，他看到下属送来的数据就可以猜到未来是如何的暴利，他不相信作为方子拥有者的乔榛不知道。

“大人，我们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乔榛笑着说，不过更多的她也没有说。

如果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她希望在谈判桌上他们是平等的，而不是感情的博弈，王洵照顾他们，不代表他的下属也能够忍受他的这种偏颇。

最后两人定下除去成本和投入的利润五五分成。

签订契书后，到时佟言带到县衙登记，不用乔榛也跟着跑一趟，朝廷法度规定“凡店铺、作坊建立和转让均需记录于本地县衙”。

“大人，您是饿了吗？”事情商量完之后，乔榛见王洵还在慢悠悠地晃着茶杯，忍不住出言道。

她估摸着鱼已经剖好了，估计连她说的把草鱼剁成肉泥都做完了，别以为在后院探头探脑的她看不见。

“我看看你的鱼怎么做的，”王洵站起来，迈步走入后院，乔榛几人见状也跟了进去。

王旭也不是真的想看乔榛是怎么做鱼的，他只是想知道乔榛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把鱼变好吃，毕竟现在的鱼大部分是清蒸，很多的蒸出来也不好吃，多取鱼腹。

进入后院，看到地面上隐隐约约的红色，还有很大一股腥气，王洵面色有些僵硬，这里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看到那些被切成两半的鱼，才明白那些痕迹都是哪里来的，他想着，也许真的会是不一样的味道，毕竟做法从一开始就不一样了。

没过多久，王洵便离开了，还告诉乔榛不要送过去，晚些派人过来取。

他本来说带着夫人一起来店里，但得知乔榛今天还有一位客人之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王洵出门的时候，刚好范危英进来，抬头低头间，两人对视一眼，又飞快转开。

王洵在脑子里一遍遍回想，明明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人，为什么以前会认为这个男人憨厚质朴，真是见了鬼！那一身的煞气，不知道杀过多少人才会有。

范危英则是有些懊恼，自己刚刚没有注意情绪，肯定被那位县令大人看出什么来了，他最近真的是过于放松了。

乔榛不知道他们外面发生的事情，她这会儿正在思考该这么做面前的肉泥，是红烧呢还是清蒸呢。

除了满满一盆肉泥，还有一条没有动的鱼和一碗鱼杂，因为乔榛说都不要扔她留着有用，所以虽然莫桃枝他们不知道可以用来做什么但还是给乔榛留了下来，并且清洗干净了。

范危英把乔榛要的烤鱼夹板交给她。

本来他去店里问的时候都说没有这种东西，但是他发现有那种一张一张的细铁网，是渔民用来补渔网的，所以店里有几张，最后被他全都拿到手了。

店里剩下的六张网被他拼成了三张，为了使夹板更加牢固，他还借用了店家的炉子重新粘合了一番，并且给网加上了边框和手柄，所以耗费的时间比较长。

看到手里的三个夹子，居然和记忆中的没有太大的区别，乔榛有些晃神。

只有两条鲈鱼需要烤，乔榛把腌制好的鲈鱼夹上去，夹好后乔榛晃了晃手柄发现还挺稳当，她满意的点点头。

乔榛把烤鱼的任务交给交给了范危英师徒，因为范危英说他烤过东西，所以她交给了他，同时还有一碗烤料。

在离烤鱼场地较远的地方，乔榛带着他们做鱼丸，毕竟无论是清汤还是红烧都得先把肉泥变成鱼丸。

乔榛先把一锅大锅烧起来，把水烧开之后就可以烫丸子了。

“你们等会儿先看着我做几个，”乔榛对着面前三人说，“鱼丸最重要的部分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很简单了。”

秋素言几人想到刚刚又返工了一次的肉泥，身体均是有几分僵硬。

看着锅里沸腾的白水，乔榛用手捏起一团，小指尽头一个圆滚滚的丸子便掉落水中，"可以这样，还有另外一种。"

乔榛直接捏起一团揉，细细一搓到不散的程度便扔到水里。

“两种都行，你们可以都试一试，看哪一种方便用那种。”

“只能水煮，不能油炸吗，”手上动作不停，莫桃枝提出自己的疑问。、

“可以的，那我们也试一试油炸的和水煮的有什么区别，”乔榛另外起锅烧了一锅油，开始炸丸子。

炸完后，乔榛把丸子全都放在茶盘里，笑着说：“你们要不要尝一尝，现在这样也可以吃。”

“真的吗？”那边听到声音的乔筠有些激动，这一下午好香，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吃到，突然听到有能吃的东西格外高兴。

“那试一试，不过不要吃太多，不然晚上做的会烧一点，”乔榛此话一出，本来想乘现在多吃一点的几人放下了心中的心思，不过还是决定尝一尝，对比制作前后的味道。

“这个水煮的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是有一股清香，油炸的则是有酥香，”秋素言两种各吃了一个，十分惊讶的发现按照乔榛的这个做法鱼肉一点腥味都没有。

莫桃枝点点头，“是一个很不错的处理方式，不闻其臭，只留其香。”

乔榛也尝了两个，脸上是十分满意的表情，他们不知道，可以当她吃过那种混合的鱼丸再来吃这种纯鱼肉制作的鱼丸便觉得十分鲜美了。

而且，可能是水质好的原因，哪怕是草鱼做出来的鱼丸都很好吃，乔榛都不敢想海鱼会是怎样的味道。

在后续制作的过程中，乔榛只要能放手的部分都交给了莫桃枝他们，毕竟他们才是制作的主力。

晚上的菜单，有烤鱼、清蒸鳊鱼、清汤鱼丸、红烧鱼丸、麻辣鱼片、剁椒鱼头、炙鱼羹和一道鱼杂汤。水煮和油炸的两种鱼丸分别制作了清汤的和红烧的，至于鱼头则是草鱼剩下的部分。

烤鱼的烤盘是提起预定好的，材质是青铜的，造型和茶盘类似，但是面积比茶盘小，口径比茶盘深。

两份烤鱼分别装在连个烤盘里，乔榛把菜交给了等在一边的佟言，顺便告诉他吃法。

“乔娘子，还真的是挺多，”佟言无奈，他已经来过一次，但是乔榛一看就说他一个人拿不来，他只好再去叫了两个人过来，本来还有些怀疑，在看到的时候才知道果然是很多，自己拿不了。

“做着做着就有这么多了，也想让大人他们都尝一尝，”乔榛笑着说。

佟言向王洵和王夫人转告了乔榛的话，听到这话，两人都笑了，他们哪里缺这么一口鱼吃。

吃着的时候，他们才发现，真的一点也不嫌多。

***

在乔筠等人口水快忍不住的时候，程立东也到了饭馆。

饭馆里的香味已经藏不住，倾泻到街面上，程立东深吸一口气。

他有些怀疑，这真的是那些又臭又腥的鱼做出来的味道？

穿过那块“月中、月末不营业”的牌子，程立东看向乔榛他们，“乔夫人，乔娘子。”

“程当家，欢迎到来，”乔榛笑着说，“菜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准备开席。”

“我刚才有些忙，这才来迟了，”听到乔榛的话，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乔榛笑着没有说话，示意莫桃枝他们可以上菜了。

在看到这一桌全都是用鱼制作的菜，程立东惊呆了，这是他没有亲眼见到之前，无论想象多少回都无法想象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贫乏的文采无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