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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因缘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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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爱她。”短短四字,将闻斯宇所有连绵酸涩的,道得尽却说不明的情意尽皆囊括。

父母双亡之后,叶飞光不曾再感受过深沉的爱意。就算是他凭借圣体在族中如日中天的那几年,见到的也多是阿谀奉承的嘴脸,间或还有长老们严厉强横的规训,以及同辈人明羡暗妒的向往。

他是聪明人,他知道那些热烈到夸张的感情都是假的,是一出出演给他看的皮影戏,虚伪到令人作呕。

叶飞光眼中剧烈波动起来,像是有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砸穿了冰湖,手脚并用浑身湿漉漉地爬出,原来爱一个人是愿意为她去死的。

没错,一点都没错。本就是这样的。就像他母亲愿意为他父亲而死,而他父亲又在最后时刻将唯一生还的希望留给了他一样。

不会错的。

闻斯宇终于将这话说给了该听的人听,却不敢回头看她的神色。他甚至封了自己的听觉,不去听那人说了什么。他实在怕自己舍不得,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闻斯宇一步踏出,滔天的压力凭空而起,拧成一股恐怖至极的气劲,势必要将叶飞光碾成肉泥。他是谨慎的性子,出手便是毫无保留,属于元婴修士的海量灵力倾泻而出。一个又一个危险的风旋生发,飞速旋转着,挤压着叶飞光的生存空间。

尘土落叶腾空,金宝珠的裙摆被风吹得飘飘扬扬,唯一的净土便是贺兰宜所站立的地方,飓风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周身三尺,像是那人温柔的呵护。

闻斯宇想象之中,贺兰宜会歇斯底里地骂他、阻止他、亦或大声地回应他的爱意。但这些都没有。

贺兰宜死死地扒着灵力牢笼,十指指甲尽折,淋漓的血液流淌,被灵光映成绯红。她紧紧咬着牙,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有些清瘦的身影,泪水将那人影晕成模糊的一团,也不敢稍离。

她怕一移开眼睛,便再也见不到这位同她一起长大的小师叔。

金宝珠心有戚戚,却无力改变任何。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每一个人都做出了符合自己身份和信念的选择。

叶飞光被元婴修士牢牢锁定住,他那件唯一的精致的法袍在狂风之中肢解,然后便轮到了他自己。风刃在他身上割开一道一道的口子,艳丽的血珠子被风裹挟而去,使空气都带了三分丽色。

叶飞光却动也不动,没有一丝寻求生路的意思。金宝珠手心的冷汗打湿了衣摆,她专注战局,随时准备舍命救人。

虽然修为被封,但她到底是化神修士的身体强度,想必强挨几击元婴杀招也不至于会死吧?

金宝珠眼中闪过几道极为璀璨的光华,她仔细计算着闻斯宇这一招的杀伤力,得出的结论是应该不会死。至多出了秘境养上一年半载的,她修至化神,金家灵宝无数,总不至于伤筋动骨寿命受损。

非是她脑子不清醒。她想得清楚,若是她舍命相救,指不定叶飞光就愿意献出心头血送她回家了呢?

同样急切的还有司徒老头,他不必金宝珠有恃无恐,已然急得火上房了。

司徒老头一改往日老神在在的稳重,在叶飞光的识海中上蹿下跳,长长的眉毛拧在一起,一张嘴便是标准的时日无多的速度:“小叶子你干嘛呢?你快动起来啊!不拘什么手段,你只要逃过这一击,那个狗东西就绝无可能再对你造成威胁了。你看他容光焕发,举手投足之间甚至带了一丝道韵,便知他那点子元婴修士的寿命已经燃烧到最后关头了。你抗住,你抗住,金丫头绝不会不管你的。“

他来回地踱步,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心中的天平在现身救人和赌一把之间摇摆不定。司徒老头迟迟下不定决心,前者他会陷入沉眠,以后能否苏醒便全看别人脸色,后者……若是赌输了,他便要和小叶子同归于尽了!

“不,前辈你错了。她会的。”时间仿佛被无尽的拉长了,叶飞光顶着越来越沉重的威压,即将撕碎他身体的气劲和狂风,于百般缭乱之中向着金宝珠投去一眼。

她坐在嫩绿叠翠之中,抱着一个细长颈的莺红瓷瓶,双腿荡啊荡,眼波也荡啊荡。如一个天真的,只是误入凡间的仙姝般,满身清澈,不沾丝毫煞气。

青盐城外一闪而逝的感觉又出现了。

“怎么会?她喜欢着你呢!”司徒老儿下意识地撅回去,便是到这种时候,他仍相信自己的判断。以金丫头的心性,就算不喜欢他,也绝不至于袖手旁观。

叶飞光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司徒老儿等了半晌才发现这厮又把传音关了。

他一甩袖子,怒道:“小狗贼!不信老夫何必来问?”

杀机近了。

更近了。

所有的生路都被堵死,闻斯宇的灵力与寿命不要钱一般哗啦啦地涌出来,全部化作能杀人的刀,把把灵气凝结的飞刀随风起舞,目标只有一个——叶飞光。

闻斯宇的发丝开始褪色,从发尾开始,由乌黑走向雪白,那是飞快燃烧着的寿命。他早已褪去了温柔深情的外衣,展露出属于修真者的残忍。他眼神冰冷,看着叶飞光像是看着案板上的猪。

这一幕印在贺兰宜眼底心上,她牙齿打颤身体发抖,胸口闷得像是被铁水封死,她想说点什么,张嘴却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之声。极致的悲痛之下,就连修仙者也会失语。

在场诸人心思电转,说起来漫长,实际上却只过了短短的一瞬。

在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下,那灭顶的气劲终于落下了。

金宝珠呼吸一滞,长剑瞬间幻化而成,她脚尖轻点便要飞身救人。

下一刻,异变陡生!

叶飞光浑身筋骨发出响亮的噼啪之声,他终于动了!却不是预想之中的左右闪躲。长鞭啪地一声甩打在地面上,接着这股反弹之力,他腰肢一挺,悍然迎上那道攻击!

金宝珠屏住了呼吸。他明明穿了玄色法袍,但金宝珠仍觉得只有将他比作翠竹更合适。她最喜欢他的细腰,韧而劲瘦,在狂风的摧压之下呈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像是急雨之下暂避锋芒的竹身。

压低到极致的竹枝终于开始反弹了。

在身死的巨压之下,叶飞光却摸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树心空间高高的穹顶在叶飞光的眼中消失了,他的眼神变得悠远而怀念,气机变得玄妙而缥缈。

映在他眼底的是父母惨死时无尽的黑暗,是家族长老每次鞭打他时带着血腥味儿的一整面墙高低错落的灵位,是演武场带着汗臭味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和吞进肚子里的牙。最后的最后,则是一片升腾的火海。

那样炽盛美丽的火海,他只在自己测出火灵圣体时见过一次。

与这些回忆联袂而来的,是骤然扩展的丹田,是粗壮了不止一倍的经脉,是打从心底勇气的一阵对灵气的极致渴望。

生死之间有大造化,此言果真不假。

天地间精纯的灵气打着圈汇聚而来,竟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如有实质的漩涡,这股灵气霸道地撕开闻斯宇的攻势,欢欣着投入叶飞光体内。

金丹中期,金丹后期,元婴初期,元婴中期……

元婴中期巅峰!

不过顷刻之间,叶飞光便由下位者成长到了与闻斯宇齐平的地步。

他竟然临阵突破了!

金宝珠手中长剑隐去身影,复又放松地躺回去。这倒又是她熟悉的桥段了。龙傲天男主是绝不会被人打死的,要么是越阶杀敌,要么便是临阵突破,然后同阶无敌。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人设不倒。金宝珠甚至疑心神树早就已经算到了这一环,这也是天命的一部分。

金宝珠放下心来,捧着酒壶猛灌一大口。非是她想饮酒,实在是这天仙醉过于美味了。此酒以仙果为主料,取圣人居之巅的寒雪为基,味道很像家那边一个牌子的桃汁。比那个牌子更清冽而灵气盎然,还没有添加剂。后劲不大,她都是当果汁喝的。

可在秘境之内动用金丹以上修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闻斯宇的寿命已经燃烧到了尽头。

此消彼长之下,叶飞光拿捏他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玄鞭不知是什么等级的法器,随着叶飞光的突破,它身上的气息也玄奥起来。

叶飞光长臂一展,将其远远甩飞出去,游走之间隐现有大蛇虚影。

临阵突破战意高昂,他这触底反弹的一击比闻斯宇之前的杀招还要声势浩大。可以想见,闻斯宇若是实打实的挨上这么一下,只怕当场就要去见阎王了。

闻斯宇自己也知道,他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在周身凝出圆润的灵气罩护住自己,以求能够挡住那灵活到无孔不入的鞭子。流逝的寿命好似奔马,飞一般地抽干了闻斯宇的全部生机。他富有弹性的皮肤垂落下去,明亮的眼睛失了神采,挺拔的身躯佝偻下去,转眼便从英俊的青年变成一个行将就木的小老头。

可叶飞光会放过他么?

当然不会。

玄鞭带着飒飒的风声,啪啪啪连续不停地击打在灵气罩上。叶飞光纵身掠起,快似奔雷,右臂凝出镌刻着莲纹的火焰长刀。转瞬之间就要将闻斯宇变成刀下亡魂。

贺兰宜目眦欲裂,她忍着满心的惧意长啸一声,袖手抛出两个小小的物件。

第一件是颗圆润小巧的石头,打孔缀了浅色的丝绦。后者则是一柄平平无奇的小锥。小锥后发先至,毫厘之间便要追上前面的石头,将其碾碎。

正是二人的定亲信物寒山石,也是叶飞光母亲唯一的遗物。

寒山石去势与叶飞光南辕北辙,他若救寒山石便要暂时放弃闻斯宇;他若坚持要杀闻斯宇,便会失去母亲在这世间最后的痕迹。二者不可得兼,只此一招便将叶飞光陷入两难之地。

岂料叶飞光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毫无折返之意。他攻势凌厉,越战越勇,势要将闻斯宇斩于刀下。

金宝珠喝了不少酒,已然有些醉了。看到这一幕,她的脸色刷得便褪去了血色,白似金纸。

她手不自觉地抖起来,将那莺红的天仙醉坛子当啷一声摔了出去。

叶飞光要赢了,然金宝珠面无欣喜,只觉齿冷。

那枚寒山石,他说是他娘留下的唯一的遗物。金宝珠还记得他谈论起它时脸上温柔怀念的神色,他还说他将贺兰宜看做家人,妹妹。

口口声声言犹在耳。

可现在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颗石头,持鞭的手丝毫不抖,一点也没有分神相救的意图。他眼角的余光刮过做出这一切的贺兰宜,眼神冷似钢刀,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寒气从金宝珠脚底涌上来,将金宝珠心头的那团火彻底浇灭。她确认叶飞光天命之子的身份后便有些上头,此刻那种欣喜和狂热完全冷却下来了,冷得想打冷战。

金宝珠突然意识到,叶飞光是冷酷的,出身和经历天然地让他计较得失。修为上的差异暂且不论,他为人处世的逻辑圆融到无懈可击,他的情绪上没有软肋。

所行重利,唯利,便是有朝一日将她纳入自己人的范畴,又能有几分真心?

初见时她错误的策略让他认定她不怀好意。

想在他身上拿到一件至关重要的物品,那么前提一定是成为他最想要守护的人,成为他父母那样的存在,成为他的爱人。贺兰宜与寒山石的分量,还是太轻了。

要让他爱上她。

让他不自觉地想要献出一切。

而在那之前,她需要先爱上他,先为他付出一切。

想要扭转他对她虚情假意的认知,她就必须完全抛弃掉那些虚情假意的成分。她必须连自己也骗,发自内心的去爱他。

唯有这样做,他这样一个排他性极强,防范世间一切恶意,相信利益至上,鄙夷一切真心的人,才能在最后所有情感爆发的时刻,肝脑涂地。

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急,她必须顺理成章,有迹可循地爱上他。

想到这,金宝珠暗中催动灵力,眼神也迷离起来。

天仙醉,醉天仙。

后劲不大那是对于化神修士而言,她现如今一介金丹如何抵御得了烈而绵长的醉意?

金宝珠整个人泛着胭脂色的红晕,她从高枝上落下,如一只失了筋骨的纸鸢,跌跌撞撞地奔向浊世人间。

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是这点清晰的灵光被关在滚滚的酒气之间,只能透过隐隐的缝隙窥见外界

她奔向那枚寒山石,抢在小锥击碎它之前将其收到怀里。可她实在太醉了,醉到没有力气躲开小锥,也没有力气飞。她捏着那枚寒山石,摇曳着就要一头栽下去。

可她距离地面实在太远了。

金宝珠呢喃着唤他,带着三分旖旎的醉意:“叶飞光,你接住我呀……”

此言硬生生将叶飞光从杀意中唤醒,他权衡一阵,似乎觉得金宝珠与寒山石两件事的重量还是重于杀闻斯宇,抿唇收了攻势转身救人。

闻斯宇力竭而倒,贺兰宜冲破牢笼抱住他,她双目一片血红,嗓音嘶哑嘲哳,难听得像用铁片刮石头:“叶飞光,我必杀你。”

叶飞光抱着金宝珠落下,淡淡一瞥她,实话实话道:“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她二人相偎相依,一个须发皆白状若老叟,一个悲意入骨状若疯癫。

金宝珠看着看着,那催出来的酒意就淡了八分,她只觉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扎了一下。她不言不语地将神识沉入乾坤戒中,仔细搜寻起来。

灵动娇憨的大小姐变成了一只呆头鹅。叶飞光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常,他默不作声地动了动脚,站到金宝珠身前,将她的身影完全掩在身后,以防贺兰宜暴起伤人。

但金宝珠以为自己身前是空的,且隔着贺兰宜闻斯宇还有三五步的距离。所以当她将那架巨大的冰晶棺材扔出来的时候,便精准而利落地砸中了叶飞光。这棺材乃上古寒晶制成,重量可比高山,直接无比顺畅地将叶飞光砸进了地底。

偏偏金宝珠根本没反应过来,她左看看右看看,嘟囔道:“诶,叶飞光人呢?”

他可不能走,她还指望他抬棺材呢。

她还未找到人,贺兰宜骤然急了,她一双美目几乎滴下血来,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眼看着便要拼死一搏:“金宝珠你简直欺人太甚!”

“不不不!”金宝珠连忙道,“你误会了!这冰晶棺乃是上古仙器,将人放进去,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能为他续上四十九天的寿命。”

她的意思很明显,拿给闻斯宇续命用的。贺兰宜惨然一笑:“那又有何用?小师叔寿命已尽,再不能……”

她声音越来越低,及至最后已不可闻。

“贺兰宜!”金宝珠的酒彻底醒了,她厉喝一声,将已存了死志的女修拉回来,“我金家的合体老祖就在秘境之外,你现在便要放弃么!”

她挥袖开棺,不由分说地将人塞进棺材内,似是说给她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身死之前,万事皆有可能。”

女修的脸仍带着一丝绯色,眼神已然清明坚定。

此话掷地有声,贺兰宜死灰一般的双目之中复又燃起一丝火星。她沉默地从地上爬起来,和金宝珠一起将厚重的棺材盖合上,哑声道:“可否请金道友与我一同抬棺?”

活人只能放入这种特质的法器之中,是绝不能收进芥子空间之中的。

金宝珠果断摇头:“让叶飞光抬。他人呢?”

贺兰宜沉浸于悲痛之中,自然不知。

某个先被棺材砸,好不容易爬出来又被棺材盖拍飞的男修揉着自己快断掉的腰,面色复杂。

要不是她喝醉了,叶飞光就要疑心这是故意针对。他低不可闻地叹口气,扬声应答:“是,大小姐。”

他的调子颇有些无奈,然而金宝珠根本没听出来。她点点头,掏出那枚圆润而透亮的寒山石晃晃:“喏,叶飞光。你的石头。”

叶飞光伸手去接,金宝珠却收回石头后退一步,她看着他,说出那句在她心中盘桓半晌的话:“我要你和她解契,我便还给你。”

此言一出,风声俱净。

金宝珠敢保证,就连一只脚踏进阎罗殿的闻斯宇都在等着叶飞光的回应。

谁知那玄衣挺立的男修只是略略一抬眼,泄出三分洒然的神采,干脆道:“不行。”

这节骨眼了还不行?

二女目瞪口呆,异口同声道:“你有病么?”

作者有话要说:推推预收《痴情女配和反派99》

谢星鹤是一本玄幻种马文里的痴心女配,在成婚大典上被不想娶她的男主一剑穿心。一朝重生,不懂情爱的她选择反思自己原谅渣男,为他痴为他狂为他打理三千后宫美娇娘。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成为陪他走上人间至尊之位的女人(之二,站在真女主大裙摆的阴影里)。

谢星鹤站在生死交汇的节点上,人麻了。玩呢?我是不懂情爱,我还没长脑子么?

她选择掀翻这碗八辈子血霉。

谢星鹤以琉璃剑心祭天,碎魂重生。一朝归来,她先是于众目睽睽之下悔婚,后来更是亲手选了个魔头回来。

姜潜川自入世起便性格恣睢,肆行无忌,活脱脱一个邪宗煞星。天生便一副薄情相,哪里比得上光风霁月端方雅正的顾眉生?

“此獠心狠手辣,怎配登堂入室?“

“少君如此行事,简直有违祖训德不配位!是被鬼迷了心窍不成?”

他们羞辱他,呵斥他,好像他的存在是她的污点。他们说,少君舍顾眉生而就他是因为情窍不开没长人心。

可只有谢星鹤知道,她选他,恰恰是因为这辈子她长了那颗心。

那日昆仑三尺台,谢星鹤当着天下无数门人修士的面,亲手敲碎了一十三块刻下了历代主君道意的白玉碑,笑得凌然:“看吧,祖宗们觉得他很好。”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又该爱上什么样的人,这些是由你们说了算的么?

不,是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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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眉生走至绝路时仍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姜潜川,你为了一块石头,叛门杀师,你图什么?”

姜潜川将他的指骨踩进泥里,慢条斯理地碾了碾,道:“我不图什么。我要她望五岳,渡三川,游遍人间,白日飞仙。”

“你以为她白日飞仙的时候,会放过你这个邪魔外道?”

“她会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我不会放过你是显而易见的。你这些没人在意的假设,到地底下自己琢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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